变化为什么要死揪着变化不放呢?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走到车跟前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准备做少了。
他人还没叫,就被他爸一脚踹在腿上,他没站稳往前踉跄几步。
贺父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揪着他头发就往车上走,把人扔在副座自己走到驾驶座一言不发。
贺父不说话,贺子祎也不说话。
大概过去五六分钟,贺父忽然问道:“多久了。”
贺子祎仰头望着车顶,腿上还隐隐作痛,“没多久。”
贺父抄起旁边的书卷成桶状往贺子祎头上砸,咬牙切齿,“你还有脸说,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这事要是传到公司你让我那些同事怎么想我?见面上来开口就说我有个同性恋儿子?”
书还想往贺子祎头上砸,被他一手握住,“我还得去上课。”
贺父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气的指着他骂,那架势恨不得把他扔出去被压成肉饼,“还上个屁,我给你掏学费是让你来学校学知识的,你倒好,好的不学学人搞同性恋?这就是你说学?!”
贺子祎往座位上一靠,混不吝道:“那还有一年学费,你这么会学你补上吧。”
贺父一见他这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老子是你爹,有你这么跟你爹说话的吗?出国,就你这情况,我明天就给你安排出国!”
贺子祎目光如隼,阴狠果断道:“不出。”
贺父怒目圆睁,“不出国你等着你的这些事曝光让所有人都因为你抬不起头吗?”
“你也知道你儿子是同性恋,在学校没人发现就是我和裴淮都注意着,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可不能保证会做什么事。”贺子祎扭头看着气到脸发红的男人。
贺父僵了下,熊熊气焰稍微灭了点,“什么意思。”
“会做一些你看不下去的事。”贺子祎伸手想去开门,“现在你才是被动的,别老想把我送出国,我叫的贺子祎是个整体,不是随了你姓之后才叫这个,咱们都不过多干涉,是好事。”
贺父手里还举着用书卷起来的棍子,手臂僵在半空,想打又打不了。最终把这棍子给收了。
就在贺子祎想推开门下去的时候,贺父电话接通,一个女人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车里。
“都是你贺子祎!要不是因为你我儿子怎么会变成同性恋!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裴母声音歇斯底里,每句话都用尽全力,精神状态像是已经崩溃,她的声音像尖锐细长的指甲撕扯着他的头皮。
“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种!当年抑郁症怎么没把你折磨死,让你出来祸祸人!我看你就是心里阴暗见不得人好,你要把我们全家都害死你才满意吗?”
贺子祎呼出一口气,余光里他爸听着这些精神错乱才说出的话,没有替他反驳一句,任由裴母无休止* 的谩骂羞辱他。
贺子祎觉着车里空气好闷,闷的他都要喘不过气,大脑都一片空白。
他再也忍不住,推开车门就出去。
走了几步远,还能听到裴母说的话。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你要害死我们啊!我儿子就是因为你才变成同性恋的,他以前不这样的!你怎么不去死!!!”
贺子祎快速眨巴几下眼,又跑洗手间洗了把脸才回到的教室。
他脸上沾着水珠,身上也没有伤,光看外表没人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在班里,有束目光从他进门起就盯着他,贺子祎只能装没注意到,低着头翻开老师讲的页数。
“有些同学不要仗着学习好就不听课,上课就是上课的,不要东张西望。”老师看着他的得意门生提醒道。
某个同学这才收回目光,不过明显能看出来是在走神,一直借着看黑板的动作,用余光偷看坐在最边缘的人。
晚自习结束后,走读生收拾东西回家,住宿生结伴回宿舍。
贺子祎本该收拾东西回家的,但是他却在人都走完之后还在座位上坐着,值日生只留下一盏灯开着,班里暗明分界清楚,贺子祎就坐在中间。
教室已经没有人了,椅子都被反放在桌子上,就他一个人坐着,看起来分外显眼又孤单。
教室里很安静,安静到他在车里听到的话又浮现在脑海,像是开了个扩音器,他甚至觉着那声音就在耳边叽叽喳喳。
捂住耳朵都不顶用,他后背靠在墙壁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神经质的觉着女人就在身边,她歇斯底里着让他去死,还会上手痛打他。
寂静无声的教室里传出几声啜泣,贺子祎把眼睛抵在膝盖上,咬着自己嘴唇小声哭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