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兆打了个磕巴,下意识询问垂着眼眸的人。
见贺子祎点头,路兆才说:“对对,就我一个人。”
路兆找到病房进去看望,贺子祎揣兜站在远处,身子靠在墙壁上,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出神。
他想亲眼看看裴淮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突然。
但是他不能去,他去了就是给裴母添堵。
身边都是来来往往看病的人,每个人身边多少都有人陪同,贺子祎目光追随着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奶奶,心想:裴淮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要是世界上有换皮的就好了,他和路兆换,这样就能光明正大陪着裴淮了。
或者隐身术......
想什么呢贺子祎,世界上哪有那么玄乎的东西吗,傻了吧。
贺子祎心里自嘲了自己一句,手腕放在眼上,喉结滚动。
算了,不去了,等路兆回来了他问路兆。
就在贺子祎想转身的时候,有道声音尖锐的传到他的耳膜中,一下子把贺子祎定在原地。
“你还有脸来,我儿子就是因为你进的医院!”
贺子祎心脏被刺了下,垂在身侧的手微蜷,他转身,很想问问因为他什么。
裴母上前使劲晃着他肩膀,“他都进急诊了,都是因为你这个同性恋,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非得把人都逼疯就满意了吗?我儿子怎么就被你给蒙骗了,他本来就该有好的未来,现在都被你给毁了!!”
裴母说的每句话都像是拿着千吨重锤在他头上敲,贺子祎很想问问到底是因为什么,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但是裴母跟好不容易找到了情绪垃圾桶,什么脏话难听话都往他身上倒。
贺子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他开不了口,嗓子跟被人掐住一样,他发不出一丝声音。
周边的人都朝他们看来,在马上招来人的时候,路兆及时跑来把人拉开。
裴母现在属于杀红眼,见到路兆护着贺子祎,连他一块骂,“你跟同性恋一块玩你也恶心,你们都恶心。”
路兆脸冷下来,他向前一步打算评理,被贺子祎拉住,在裴母还要说别的时候,把路兆拉走了。
出了医院,贺子祎低头走着。
路兆拉住他,“你到底怎么了?”
贺子祎这才回神,“哦对,裴淮他......还好吗?”
路兆故意夸大事实,“不好,浑身插满管子,话都说不了,下不了床,那手肿的跟馒头一样,还有......”
尽管知道路兆说的是假的,贺子祎还是心口一疼,疼的他站不稳,他蹲下身,嘴里嘟囔着,“挺好,很解气。”
路兆白了他一眼,“解气?你从医院出来就这样子,跟你说了多少句了你一句话也没听到,别学霸刚好你又进医院了。”
可能是触发到某个关键字,贺子祎划开手机,扒拉两下聊天记录,看到手机上还是一条消息都没有。
贺子祎眼里的光暗下来。
他站起身吗,朝远处走去。
路兆在后面叫人,“你去哪啊?”
贺子祎头也不回摆摆手,“不用管我,你回去吧。”
身旁的高楼大厦褪去,他来到了另外一处繁华,贺子祎翻着他和裴淮聊天记录,* 从话都细节里找到他的楼层和门牌号。
从外面看,这栋小区很繁华,每扇窗户都粘着窗花。
他慢慢朝楼梯口走去,目光在路过的树木和超市多停留了下,幻想裴淮经过这里的场景。
走进楼道的时候,有几个阿姨正在八卦事情,见贺子祎这个陌生面孔多看了几眼。
有个阿姨磕着瓜子问他,“小伙子找人呐?”
贺子祎点点头,正要错开身子过,听到有个阿姨提醒他,“不要去三楼的那一家,他们家有两个疯子。”
贺子祎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阿姨说的就是裴淮家。
“哎呦,你还不知道呢吧?前两天的时候吧,那个女人手里惦着一大兜药回去的,本来说药谁都拿,谁知道第二天急救车就把他儿子拉走了。”
“当时那女人还一脸淡漠,我就好奇自己孩子进了医院怎么这表情,谁知道这女人还笑起来,那笑的怎么说呢,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样。”
“我当时就觉着她疯了,后来你猜怎么着?”
贺子祎手臂都是麻的,他应该是摇了下头,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了句,“然后呢?”
“然后有个经常扫垃圾的说,她家扔的垃圾大部分都是药盒,什么治感冒的、治咳嗽的、头疼脑热发烧、甚至治胃疼的都有,你说这谁一下子能生这么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