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里头,腾出的距离就算是新手也能闭眼过。
“滴滴。”车又鸣了两下喇叭。
贺子祎:“......”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人才。
一转身,后面的车窗也放下来,车主人的手腕放在车窗上,腕骨上带着的表一看就价格不菲,在黑夜里带着璀璨的夺目。
骨节分明的手指朝他勾了两下。
“先上来,这不能停车。”裴淮对贺子祎说道。
贺子祎眸光从那只手上划过,静默了两秒像是在思考。
须臾后他走到车前,拉开门进去的时候他还在想待会儿怎把裴淮骂个狗血淋头。
刚记好好全带,贺子祎很有气势的说:“我刚才......”
裴淮手放在方向盘上打方位,看了他一眼,“陪我吃个饭吧。”
语气还和高中那会一样,什么请我喝杯咖啡、抱一下,好像是在说出口的时候就预知到对方一定会答应那样。
贺子祎要说出口的话一哽,“……行吧。”
前面有点堵车,裴淮速度变慢,车内没有人吭声,寂静沉默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裴淮在换挡的间隙说道:“给我个解释机会,好吗?”
前面好几排车辆的红光照在裴淮脸上,平日冷淡凌厉的面容都在这道灯光下变得柔和。
车内的一切内饰也都变成了喜庆的红色。
贺子祎偏过头看来,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们像新婚夜里,红盖头下的一对新人。
贺子祎又想起那个敲桌的动作,他目光不受控制往下走,放到裴淮嘴唇上。
几秒后他匆匆瞥开视线,喉结微动,吞咽声好像在车内无限放大。
“关我屁事。”贺子祎看着窗外龟速挪动的车说道。
“当我在自言自语。”裴淮手指一下下敲着方向盘,想着从哪开始说,“你看到的那个女人是我表姐,她为了躲避家里安排来我这工作的,我跟她除了亲情没别的。”
贺子祎目光松动,但视线还是放在窗外,好似外面有吸引他的东西一样。
过了一会儿,贺子祎才摸了下耳朵道:“好好开车,我又没说我想听。”
裴淮点点头,莫名让人觉着乖,“是我话多。”
贺子祎:“……哦。”
前面出了事故已经有交警指挥疏通了,后面车辆可以正常行驶,裴淮在重新挂档的时候看了贺子祎一眼。
……其实是个冷漠的后脑勺。
裴淮收回视线,“今天的这个事情——”
贺子祎打断他,“我无所谓。”
裴淮笑出声,但想起自己的这个笑可能会让某面子比天大的人害羞,硬是忍下下一声笑。
但贺子祎还是听到了,他“刷”地扭过头,瞪着他,“笑屁啊。”
裴淮彻底憋不住,正好前面是红绿灯,他手放在方向盘上趴着背部起伏,“你这样怪让人误会的。”
贺子祎已经想钻进车缝里了,他板着声音试图装自然,“误会什么?”
裴淮就着这个姿势扭过头,“误会你喜欢我。”眼看某人就要彻底红温,他改口,“误会我喜欢你。”
“……”
贺子祎彻底不理人了。
裴淮也要专心开车没再说过话,还是到吃饭的地方贺子祎才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发现车门是被锁着的。
裴淮找准机会,看着他不愿转身的背影,认真又缓慢道:“一直都很想问,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车内死一样的沉默,贺子祎开门的动作仿佛也被定住。
这个问题从他们重逢到现在双方一直都在刻意回避,分开的那几年很难熬,尤其想见一个人却不能见更难。贺子祎只能不断给自己洗脑式的努力向上爬,一面让自己变得优秀,一面是为了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裴淮。
当时处在其中觉着像走在潮湿阴暗小巷看不到尽头,他一个人不管以什么样的原因走了好久。
后来他们重逢,从那个吻开始,他被一道坚定不移的力量拉着跑出无尽巷,被拉着跑进对方的世界。
那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他自己都觉着无所谓的路子,在遇到潜意识可以依靠的人的时候,他也会想说一步步走到现在真的好累。
但累归累,在这之前他也没觉着五年有多久,回望过去好像也就一眨眼功夫,那五年用“混沌、压抑”四个字就可以简单讲完。
但是现在裴淮忽然问他这些年怎么样,这句话敲破了他刻意忽略的时间问题,把没有对方的一千九百多天血淋淋铺在彼此面前。
让贺子祎意识到,他们已经不是可以任性说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年纪,每次遇到不开心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