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舒婉心知皇后已死,她已必死无疑。
她既难逃死劫,更加要知道心中的答案,她用尽力气扑腾着推开两侧的守卫,“陛下,陛下!臣妾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害得臣妾终身不孕!臣妾不相信,臣妾不相信不是皇后!”
回应她的,只是男人倏而抬起来的墨眸,
朝她望将过来,极为冷漠,冷寂,透着阴仄仄的寒气,让人如坠冰窟。
薛舒婉好像一瞬间知道了答案。
她骤然僵住,随之发狂怒吼,“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她痛哭之余大声喊叫,“不!”
谢瑾瑜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愤怒不已。
她站起身来走到薛贵嫔跟前,反手狠命的打了她数个耳光,她气得浑身都在颤,“薛舒婉,你这个毒妇!皇后娘娘单纯善良了一辈子,你竟敢怀疑她,害她枉死!你不得好死!!”
薛舒婉被打得嘴角都是血。
她伏在地上,憎恨的扯出一个笑,“哈,哈哈……”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一切。
“陛下!臣妾终于知道了,原来您是为了保护皇后,才立了臣妾这么个靶子而已,哈哈!”
众人全都怔怔的看着癫狂的薛贵嫔。
看起来,她已经全然疯掉了。
“皇后娘娘死了,她不是死在我手中,而是死在陛下您的手中!”
薛舒婉极为疯癫的大笑,“臣妾恭祝陛下永失所爱,坐拥万里江山,享无边孤独!!”
宁玄礼目眦欲裂,血红的双眼全是盛怒,男人一口气几乎提不起来,“带下去,杀了!夷三族!”
“啊!”
薛贵嫔痛苦的大叫着冲撞在柱子上倒地,她显然是自尽了。
众人还在惊骇之中。
“鞭尸,五马分尸!杀,全杀了!给朕把他们全杀了!”
“是……陛下!”
季长晖勉强保持镇定,让人将薛氏尸首带了下去。
裴今故彼时才彻底回过神来。
皇后娘娘当真已经……
他手里的拂尘一下摔在地上。
珍嬷嬷痛哭的跪倒在地,想要伸手触碰皇后尸身,又不舍得,“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啊!”
其余人尚在震惊,后怕,纷纷都跪得更深,头也埋得更低。
陛下已经处决了薛氏三族,应该没他们的事了吧。
天子之怒,流血千里。
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说半句话。
柳聿臣于彼岸返回,换了一身衣服,他眉头一直紧锁,快步前往百佛舫当处。
皇后应当无恙才是。
皇后,应当无恙的。
待他到时,
只见到跪了一地的众人,湿透了的舟面,面如死灰的帝王,还有他怀里那已经了无声息的女尸。
柳聿臣顿时浑身一颤。
他竟心如刀割,怎么,怎么会这样,皇后……
他不自知的膝盖软下来,双膝跪地,错愕,忏悔。
若是当时他及早出来拦住薛贵嫔。
或许皇后就不会突逢此难。
是他害了她!
柳聿臣早已见惯各种各样死态可怖的尸首,为何见到皇后的尸身,他竟会心痛成这样。
那跪了一地的人群之中,
苏颐缓慢起身,叩首道,“陛下,皇后娘娘已然薨逝,不如由微臣验尸,也好让娘娘死得瞑目。”
“滚!”
宁玄礼一把揪起对方的衣襟,单手将人扔在地上,“给朕滚!谁也不准动皇后尸身半分!”
“陛下……”
苏颐几乎喘不过气来,“陛下,节哀……”
莫问赶忙将他扶住,“陛下,文正只是履行职责,陛下切勿动怒啊!”
“都滚!全都给朕滚!”
宁玄礼盛怒已极,眼泪跟着掉下,“朕杀了你们,朕要把你们全杀了!”
“陛下节哀啊!”
“陛下饶命啊!”
“臣等叩请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臣等有罪,无颜面圣,臣等告退!”
率先有几人匍匐在地的退下,随后,众人也跟随大部队全都逃命去了。
赶紧跑,跑慢了,狗命不保!
快跑快跑!
舟面终于安静下来。
只剩下几人没有离去,季长晖,珍嬷嬷,裴今故,裴霜意,谢瑾瑜,戚灼华,柳聿臣。
季长晖注视着皇后尸身,凝眉伫立。
还记得昔日在东宫时,皇后娘娘还是陛下的沈侧妃,那会儿,她真是天真无邪,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谁能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