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初见到如今已有数年。
她的模样,分毫未改。
似乎时间匆匆,白驹过隙,带走的也只有他一个人的思念。
那年他被江湖正道追杀,对方集结数派势力,人多势众,他落于下风,受了伤,躲藏于靖侯府中,正被侯府嫡女所救。
虽然是她救了他,可她看起来,却很惧怕他。
尽管他说过会还报,她好像依然不信任他。
后来,她落水了。
他将她救起,正是这个时候,她来了。
沈青拂淡淡看他一眼,平静道,“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所以,我们两不相欠。”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知道,她不是她。
墨惊雪突然来了兴致。
世间玄之又玄之事也有耳闻,竟有让他遇到的一天,他索性也不急着走了,藏匿于靖侯府安静养伤。
伤好痊愈后,他本想离开。
那日,她侧躺在锦榻上,半合着眼,一身轻纱如雾遮掩,天气很热,她拿着扇子微晃,不小心露出半个肩头来,她好似被他扰了清梦,好不容易睡着,又被他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凤眸,眼底湿漉漉的,嗔怒的瞪他一眼。
“我都困死了,你要走就走啊,少来吵我。”她翻过身子接着睡觉,声音也是娇气得很,不乏微愠。
墨惊雪知道,他已在劫难逃。
于是,他没有走。
后来的某天,圣旨传到了侯府,原是当朝皇帝怜悯她对太子一番痴心,相思成疾,特赐为侧妃嫁入东宫。
也是这一日,她对他说,“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先不管赌什么,只说输赢结果,无论我们谁赢了,都是对方一辈子的主人,输家则要一辈子听之任之,不得反悔,如何。”
“我答应你。”
他们来到高塔之上。
她一身红色绣合欢花纹长裙,好像嫁衣一样,红得像火。
“你既然出身影门,自然轻功甚好,我们就比轻功吧,如此,我也算不得占了你的便宜。”
她这样说。
他也只觉得有趣,她又不会武功,哪里来的轻功。
“那你岂不是输定了。”
“先落地者输。”
“好。”
他才脱口而出这个好字,却见,
她在高台之上径直一跃而下。
红衣翩飞,直直的往下坠去。
墨惊雪只剩下震惊,他也来不及震惊,快速运起轻功飞落下去,仅剩最后一层高塔的位置,他将她平稳的接抱住。
沈青拂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他脚下。
露出了笑容,“行了,我赢了。”
她跟着从他怀里跳下来,眼里只有慧黠,神闲气定。
“你竟不怕死。”墨惊雪心都在颤。
“赌博嘛,不是赌生,就是赌死。”
她淡淡笑,“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你要听命于我,不得有违。不过,你要是想反悔,也还来得及。”
“我不反悔。”
他对她心动的一刹那,她说,她要嫁给太子,而他,也只能称她为一辈子的主人。
恁时到如今。
她坐在枫林景色之中,漫天红枫,恰似与当年那身穿红衣立于高塔之上的人影重叠,彼时,天色已晚。
月亮出来了。
墨惊雪看了眼月色,嘴角勾起一丝笑。
还剩二十二天。
……
皇宫。
南巡御舟已用极快的速度返回京都。
也用了十日时间。
圣意难测,皇后早已薨逝,圣上竟叫不得外传,谁也不知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众妃与百官当日都已知悉,没一个人敢进言。
从即日起,开始罢朝。
璇玑宫。
正值初秋,天气还未到乍寒,温度算不得低。
尽管一路上用了所谓的千年寒冰,来去保养皇后的尸体,显然并未起到多大作用。
她安静躺在寒冰上,僵硬冰冷,身躯已经有了青色的痕迹。
宁玄礼一直沉默的坐在她身侧,目光还是如常温柔,手里的锦帕接着擦洗她的身躯,小心翼翼的。
珍嬷嬷抹掉眼泪。
她不知该如何劝慰陛下。
尽管娘娘的尸身已比寻常变腐的速度缓慢了许多,可依然可以窥见将来会是什么情状。
可如此秘不发丧,也不是个办法。
“陛下……道人到了。”鱼九十九低头回禀道。
“传。”
缥缈道人随即进来,俯身行礼,“草民见过陛下。”
“朕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