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
慕洵澜没多想,只是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
但当他抬起头来时,却发现一辆黑色的低调商务车停在路边。
起初慕洵澜还以为是他叫的车到了,但垂眸扫了一眼车牌,发现对不上。
估计是别人叫的车,这样想着,他就往旁边挪了几步。
可那辆商务车竟然缓缓降下了车窗。
“阿慕。”
这声音……
慕洵澜心里“咯噔”一下。
沉稳的语气和简单到不行的两个字,他却硬生生听出一身地冷汗来,指骨一抖,险些连手里的公文包都没拿住。
闻人羿把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上,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盯着慕洵澜的后背。
他淡淡道:“怎么,不愿意和兄长说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慕洵澜嗓音生冷得发僵。
恍惚间他又想起来,当初闻人羿指使管家责骂,甚至是弃养他的那副嘴脸。
“我养母是个心软成不了大事儿的人,这个家总归是父亲说了算的,你也明白的,他一向不喜欢那个女人,更不用说这个穷酸的野孩子,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那时闻人羿已经是闻家钦点的继承人了,结果如何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谄媚的管家点头哈腰:“少爷,您放心。”
所以他成了那场豪门游戏里,牺牲在最前面的一个“物品”,但没有任何人愧疚,反而愈演愈烈的压迫。
“是吗,可我听说,你和阿昭在一起了。”
慕洵澜心跳漏掉半拍。
果然、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这个他尽心隐藏的、不可言说的秘密,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是。”慕洵澜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平稳下来:“我们的收养手续都是跟着自己的监护人,且养父养母已经离婚,并先后离世,我和闻昭在这之后自由恋爱,没有任何不妥。”
这一刻慕洵澜终于和某些刻在骨子里东西和解,他和闻昭是堂堂正正在一起的,没有违背任何东西,更不应该受到任何莫须有的谴责。
“恋爱?”闻人羿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任由你毁掉我唯一的儿子吗?”
那一句话像是凌迟,更像无数个朝着慕洵澜扇过来的耳光。
他胸腔震痛到难以呼吸,哪怕已经在脑海里预想过无数次这个结果,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慕洵澜才发觉,他远没有他想得那么坚强。
毁掉。
毁掉闻昭。
这几个字是像是魔咒、像午夜催命的凶铃,隐隐绰绰在耳边回响,痛彻心扉。
“慕洵澜,你真是蠢得可怜。”闻人羿左手拿着一支录音笔,粗粝的指腹摩挲重重两下,最后递到慕洵澜面前。
“想知道吗。”闻人羿露出运筹帷幄的可怖笑容:“他爱你的真相。”
慕洵澜脸色骤白,垂下来的那只手明显的发颤,但他竟然…没有勇气去触碰这只录音笔。
闻人羿嗤笑出声:“看啊,这就是你说的爱?那种愚蠢、懦弱、经不起任何推敲的东西。”
“我相信他。”慕洵澜喉咙发涩,他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说出这四个字的。
“啊…”闻人羿慢吞吞把指腹挪到播放按钮上,“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吗?”
“我的…好阿慕。”
“够了!”慕洵澜低吼出声,“别来恶心我!”
“承认不敢听是什么很困难的事吗。”闻人羿嘲讽他:“我的儿子,他是什么样还需要多说?”
“他和你不一样。”慕洵澜旋着眉心反唇相讥。
“好啊,不一样,那你听听…”
按钮下坠的那一刻,慕洵澜大脑一片空白,连带着并发耳鸣,外界的喧嚣他都无法再关注,只是、紧张的、痛苦的…倾听着那只录音笔。
一串稀碎的电流声滑过……先响起的是闻人羿的声音:
“慕夫人厌恶我父亲的粗鄙强势,连同我也不允许叫他一声养母,可我那个养弟,成不了大气候,他最是面冷心软,和他的母亲一样,易交付真心,从他手里拿到我父亲给的股份,轻而易举。”
“啧,真漂亮。”闻昭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闻人羿反问他:“怎么,看上了?”
“玩玩呗。”闻昭说:“还没玩过男人呢。”
接着又是一串细碎的电流声,听上去像是另一段录音了:
“哦,那这么说,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是吧,蠢货一个。”
“怎么,还打算哄着你的美人玩?”
“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