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多担心吗?前脚不沾后脚就飞过来了,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你小子最好有个正当的理由解释给我听!”
半晌,闻昭动了动干涩的唇瓣,他的声音很嘶哑:“慕洵澜…不要我了。”
“啊?”庄齐蓦地噤声。
千算万想,他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这不也才在一起一个月嘛,闻昭虽然人混了点,但应该不会蠢到去犯原则性错误。
啊啊啊!但如果不是不能挽回的错误,他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烦死人了,为难牡丹干什么!
闻昭的睫羽含着湿意,没睁开,但满屋尽是悲伤:“我骗他。”
“你骗他啥了,你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人家看了!”庄齐抓狂得要死,这种不长嘴的人活该没老婆:“你不说完整我咋帮你!”
“股份。”
闻昭欲言又止,他顿了顿,用尽全身力气,说:
“我爷爷过世前给慕洵澜留了百分之十五闻氏的股份,闻人羿用我妈的下落跟我交换,条件是我弄回那些股份。”
“?!”庄齐蓦地瞪大了眼睛,“我擦!”
闻氏竟然还有这种隐情……闻老爷子居然会把那么多股份都留给前妻的养子!
庄齐咽了咽口水,知道那么多,他不会被暗杀吧?
“那…那你应该还没有蠢到真的去骗股份吧…”庄齐声音越说越小,这他可真不敢肯定。
闻昭是什么人,真想要就肯定会弄到手的,区区股份算什么,他不是连地狱难度的清冷大美人都拿下了吗?
“没。”闻昭拨弄了两下被绑成木乃伊的胳膊:“我给闻人羿的合同是假的。”
“呼——”庄齐长舒出一口气来,但下一秒,他就听见闻昭说:“但慕洵澜给我的合同是真的。”
“?他真给你了!”庄齐捂住心脏,这咋回事,一个个的,都是恋爱脑。
“闻人羿拿我和他的录音放给慕洵澜听。”闻昭苦涩一笑:“他信了。”
“可是那些话都是假的、假的…我爱他,从来没有那么爱一个人过。”
听完,庄齐眉心都拧巴成了一条麻花。
这真是造化弄人。
“那…”庄齐问:“你打算怎么办。”
“夺权。”闻昭神色发暗:“追人。”
“夺谁的权?你别告诉我是闻氏!”庄齐大骇,他揪着闻昭的衣领,咬牙切齿:“那他妈可是一整个闻氏!你脑袋清醒一点行不?”
且不说闻氏的势力范围有多广,光是闻人羿一个,就足够闻昭喝一壶的,谁能容忍儿子为了一个男人要翻天?
而且闻人羿本来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他压根不可能让闻昭有丝毫接触到闻氏高层的机会,甚至这么多年都在有意无意的想把闻昭养废掉,只是独孤山那次事件之后,才逐渐正视起这个儿子。
庄齐曾经见过闻昭无数次地挣扎、逃离,可他是一棵扎根在淤泥里的树,埋在地下的根系早已一同腐烂,再想向生,又谈何容易。
“阿齐。”闻昭说:“我很清醒。”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慕洵澜跟任何人低头。”
闻昭紧攥着手心的两枚戒指,一小片银白色锋芒乍现。
这次轮到庄齐不说话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闻昭的眼睛,凛冽、又深邃,像是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为漆黑的土壤降下一场呼啸孤独的、充满铁锈味道的雪。
半晌,病房里响起一句很轻地:“追不到怎么办。”
“那就抢。”
他慕洵澜这辈子就算做鬼都是我闻昭的人。
.
慕洵澜把自己完完全全封闭了九天。
这九天他断掉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拉上山居厚厚的窗帘,拔掉手机卡,就抱着毯子静静坐在那道小缝隙里。
前三天是前路尽毁的崩塌,他藏匿在黑暗中哭泣。
过往的一切宛如走马灯,恍恍惚惚闪过,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又回到了甜蜜到窒息的前夜,那些黏腻的、潮湿的爱意在剥离的那刻总是喜欢撕扯着骨肉。
他好痛。
又三天是博弈,他是geppeto*没有赋予生命的pinocchio*。
失去灵魂的木偶跌跌撞撞,他不想喝药,但总有兔子会来带走他,迎接沉默又震耳欲聋的死亡*。
他还活着,但灵魂已然输掉救赎之道,浑浑噩噩,仿若行尸走肉。
后三天是筋疲力竭的妥协,人无法独善其身,他的堕落、撕裂不能成为慕澜山居千万个家庭痛苦的根源。
他妥协了,如果一切都那么糟糕,那也没什么好逃避的,总归是离□□是泯灭也不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