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月似乎终于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颇有?严肃地说了句:“栀子?……”
“好,我不?说了,多说无益,我属于行动派。”
她大着胆子?去仰头观察江述月的脸,想看看他究竟是脸红了还是没?脸红。
他的皮肤好像跟泛红没?有?半点关?系,据说是皮肤越脆弱越容易看出来红晕,但是她从未看出他脸上,甚至耳根也没?有?红。
像是激起了她某种内心的胜负欲,她很想知道江述月的耳根子?,究竟是红了看不?出来,还是说压根没?红。
外出玩到了傍晚,两人回家的时候,身上都是潮湿,两人都有?先洗一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的打?算。
“淋浴间有?个竹筐,需要洗的衣服可以直接放进去,浴袍是新的,已经洗过了,你需要的话直接穿就行。”
这时陶栀子?才意识到他们的淋浴间其实是分开?的,一个楼上一个楼下,这样就可以两人互不?干扰地洗澡和使用卫生间了。
陶栀子?近期因为伤口的问题都是擦洗,但是现在?所有?的新鲜伤口已经隐隐结疤,比较深的伤口在?下巴,是肯定不?能碰水的,其他伤口是擦伤,倒也没?有?很严重。
也许她该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洗澡,但是她没?有?,像是一种对轻度疼痛的麻木一样。
她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见自己身上各种疤痕,尤其以左肩处的最为丑陋。
这样以来,那?些擦伤没?有?什么大不?了。
因为擦伤发生在?伤痕的表面,于是就显得不?那?么严重了,再严重也抵不?上胸腔里那?颗苟延残喘的心脏。
楼下的浴室门被打?开?之时,饱和的热气从淋浴间奔腾而出,带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氛味。
陶栀子?穿着浴袍,绕过木质楼梯,用干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江述月正?在?茶室里坐着,周身已经换了一套,头发已经吹干,但是他似乎没?有?穿浴袍的习惯,哪怕沐浴过后,也是随时可以出门的状态。
“我需要,换一身和你对应的装束吗?”
陶栀子?穿着拖鞋过来的,身上没?有?滴水,装束不?算暴露,但是看到江述月的衬衫西裤,她就有?些惭愧起来。
“这只是我的个人习惯,不?要求别?人和我一样。”
陶栀子?在?脑海里仔细分析了一番,便如蒙大赦一般,在?茶室里侧面椅子?上坐了下来。
像是从藏书阁中带出的习惯,当她坐下的时候,面前就自动被递上一杯茶。
有?时候她口渴的话会?一口喝掉,暂时不?想喝的时候,就将茶杯捧在?手心暖手。
室内的光线没?有?很强,茶室里中响彻院落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雨声。
经历了一场淋浴,陶栀子?似乎又从外放变得内敛起来。
她的性格如同天气,下雨和出太?阳,总在?瞬息之间,但是总体,她的心情天气总是晴朗的。
不?会?给人带去任何麻烦的晴朗。
她正?捧着茶杯,迟迟不?喝,说明她正?在?暖手。
“冷吗?”江述月的声音幽幽传来,没?有?掺杂很多关?心的成分,但是还是无形地撞击了一下陶栀子?的内心。
她下意识摇摇头,动作是先于脑子?的,但是小腿却不?住回收了收。
她这次没?来得及表达真实感受,尽管她只是条件反射而已,但是这似乎是违背了她刚从江述月那?里学的一些东西。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补救,她又重新点点头,为了加强语气,说了一句:“有?点。”
于是江述月起身去帮她把窗户都关?上了,治愈的雨声杯阻隔在?外,听起来已经不?再清晰。
他在?室内走动的脚步声低沉地落入耳中,带动了身上清雅的白茶香,若有?似无,让她有?些心痒。
作为一个嗅觉灵敏的人,她一度想好奇地随着身影走动
,去捕捉这份很淡的味道。
“你……换香水了吗?”陶栀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正?常些,再正?常些,将浓厚的好奇心表达得再单纯些。
“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现在?没?用香水。”
江述月似乎也没?觉得这问题奇怪,平铺直叙地回答道。
“哦……”她一时无言,有?一些滑稽话,到了嘴边,但是引起气氛不?是很活跃,她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