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相差九岁应该也勉强算同龄人吧, 至少一个辈分的。
她发现自己下意识把?他当做同龄人,好像这是一种缩短双方距离的方法。
尽管她觉得比自己大很多的江述月其实挺好的, 大家也没有代沟,而且他身上带着在她接触的同龄人身上没有的成熟和稳重。
“我用厨房的次数不算少。”江述月在一丝不苟地处理银耳, 并且给红枣去核。
“诶?”陶栀子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 条件反射地表明?了疑问。
原以为江述月大概没注意到她很轻微的疑惑,下一秒他的声音就细细密密地传来,如同连绵的细雨。
“上大学期间基本?都是自己做饭,学校的食堂一般只?提供午餐。”
大学……
这对于?陶栀子来说是一个极为陌生的领域,心中早已?死掉的憧憬又在撞击着她了。
像她这样的人, 本?应该一开始就不要燃起希望的, 否则就不会每一次提及都像将伤口敞开一样带着苦楚。
“哦,这样啊……”她的声音弱了下去, 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种失落的情绪没有蔓延多久,她手里多出了一个东西, 低头一看, 是一个完好的莲蓬。
“允许你可以生吃一个,剩下的煮熟再吃。”
与自己并肩站着的江述月, 像是雪中送炭一样给她手里塞了新鲜莲蓬,稳住了她不断下降的情绪。
她盯着这莲蓬反复观看了很久, 拿起、放下、对着光、背着光, 多方位端详,直到看够了才?肯剥开它,可心疼了, 生怕弄坏它可爱的造型。
她剥开莲子,又进一步用手指一分为二地掰开,将里面的绿色莲心去掉,这才?肯放心大胆地塞进嘴里。
分明?是带着些清甜的淡雅口感?,却?在她咀嚼的时候,觉得异常不舍。
厨房的窗户有一扇正好对着西边的落日,天气?在黄昏十分彻底放晴,暖暖地从窗外打?了进来,照在她的下巴处。
她在吃莲子,身旁的江述月正在处理食材。
她见江述月的手没空,便将自己手中去心的莲子递到他嘴边。
在江述月无意识的情况下,他本?能性地对周围的环境有所防御,于?是略微往后避了避。
“给你剥好了,尝一颗吧,我洗过手的。”
她想了很多种江述月不愿意吃的可能,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解释的原因。
他有些生疏又配合地半张着口,陶栀子将莲子喂给他,角度掌握得恰到好处,连他的双唇都没碰到半分。
陶栀子笑?意盎然?,好像比自己吃到新鲜莲子还开心些。
她回过头,对着远处阳光静默地想着,幽长地的问:
“述月,你是很会感?知别人的情绪吗?”
总感?觉有些巧合之处,在她的心情下跌的瞬间,他总能轻轻巧巧地伸手接住。
像是随意的行为,可是真?的接住了,她那如下落的雨一样的心思,她的一个灵魂碎片。
“我没有太多和人相处的经验。”他状似不经意地说道,算是回答陶栀子的问题。
也许这个问题本?身,他自己也无法回答。
就像小时候有家长问你,在学校里成绩好不好一样——无人能给一个具体?又客观的回答。
情绪,如同不断在蒸锅里翻腾的水蒸气?,不断积蓄,不断酝酿。
她呼吸着带有白?开水味道的空气?,如同吹开阴霾一样,低声地呢喃道:
“但你好像能感?知到我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猜错了。”
彼时的夕阳已?经处于?低空,像剥了皮的血橙,一点点坠入那远方的薄雾,如同被?放入加满冰块冒着冷气?的玻璃杯中。
夏天的微风像烈酒一样,吹染着窗外的古树。
江述月手中的动作未停,问道:“你要喝甜的还是淡的?”
陶栀子猛然?回过神,余光注意到他刚才?微抿的双唇,殷红又凉薄的,却?无意间暴露了温情。
“甜一点的吧……”这是陶栀子思索之后的答案。
她其实常吃淡口,多年来都是,而且淡口对身体?更好,但是今天,她莫名想要甜一点的。
也许她也好奇,沉敛的江述月究竟能把?这道中式美食做得多甜。
时间,如同调味品,被?加入砂锅中,咕咚咕咚,冒着小小的气?泡,银耳在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