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咬着牙,将石块准备压在篷布上,却手下一滑,直接坠落幼苗上,将那片本应被保护的幼苗砸了个?稀烂。
那一刻,心里?紧绷的弦应声?断裂,她无力又绝望地跌坐在地。
风雨依旧在肆虐,雨水毫不?留情地从她脸上滑落,她望向天?际的神情在此刻变得无望和麻木,就连雨水落在她脸上也毫无察觉。
那些脆弱,是她埋藏在心里?的恶魔,唯恐有一天?被残酷的生活挖出?来,那些年积攒的疲惫和心酸,在这一瞬间无声?地倾泻而出?。
她的泪水混杂着雨水,无法?分辨,她想?要呼喊,想?要发泄,可声?音被风雨吞噬,她甚至连呜咽都显得无比微弱。
那一刻,她脑海中想?起她当时和牧师的对话:
「牧师,我?犯过什么罪告诉你之后?,你会帮我?传达给上帝吗?」
「上帝的宽恕是无限的。只要你愿意忏悔并?试着弥补,你的灵魂依然可以得到救赎。」
此时她多想?重新发问:
「可是牧师,我?犯了什么罪,要体会这样?的生活和绝罚。」
「世上如果真的有上帝,为什么我?与人为善认真生活,从未轻生,可我?活不?下来,也死不?过去。」
「世上有万千活法?,为什么偏偏我?遇到这一种……」
她的思绪如同风雨中的花苗,被无情地摇曳、摧折。
定定看着天?际,她终于停止挣扎,往身后?一躺,就着雨衣躺在湿润的泥土上。
总是像尘归尘,土归土……
鲜有这样?接近大地的时刻,这让她的不?满与愤懑消磨大半,内心只剩下平静的呼吸。
这不?是绝望,而是无望后?的麻木,对生活服从。
她无论?多努力都不?能如愿,江述月替自己许的那个?愿望,半点不?会实现。
耳边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一双脚踩着相同泥泞的路走了过来,握着雨伞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在她身旁驻足,一低头就看见她平静地平躺着,眼神迷蒙地看着天?际。
看清她还保持着清晰,且没有昏迷时,他终于长?舒一口气。
陶栀子看清来人,总觉得江述月出?现在这里?的场景,似乎不?符合常理。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嘲讽道:“每次我?决定服从命运的时候,上天?就会派你出?现,该不?会是以为你是什么特效药,发现有效果就一直派你来,给我?用药吧。”
“就像是打一个?巴掌,立刻给一颗蜜枣,还要让我?对此感激涕零重燃希望,让我?……像个?引人发笑的小?丑。”
她心中的无望让她语气中满是隐忍的不?满,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变得颤抖,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
她用手指着天?上,诉苦道:
“述月,你看它多讨厌啊,就是不?想?让我?如愿。”
沉默中,她感受到了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穿过她后?背和膝弯,缓缓将她从泥泞中抱起。
如同从业海中将如一片破败枯叶的她打捞起。
一步步走屋檐下,他身上也被雨水沾湿,原本手上的黑色雨伞早已不?知所踪。
他的衣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眼神如寒渊,却透着一股子坚定。
将她放在廊道中,江述月俯下身,用温和的声?音跟她说道:“等我?一下。”
随后?,他重新走入雨幕中,弯腰拿起篷布的一角,开始帮助她重新固定篷布。
那一刻,她只觉这画面动容得让她不?知是不?是环境,只是强忍了很?久,才?任由泪水汩汩滚落。
那篷布在江述月的手中变得分外听话,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出?现差错,连给花园盖篷布也如同翻书一样?慢条斯理一丝不?苟,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见到的这一幕,心中的废墟又重新滋生出?生机。
终于,他篷布彻底固定好,江述月走了回来,两人都浑身湿透,在廊檐下面面厮觑。
陶栀子看着他两手的泥泞,还有自己周身狼狈,在泪光中绽放出?笑意,带着哭腔说道:
“你看着比平时狼狈。”
江述月浑不?在意,看着她的神情有些无奈,“走吧,先带你回去。”
她本欲站起身,却发现江述月已经背对她矮下身子,就像之前一样?。
“我?又没受伤,自己能走。”她抑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