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握时间的?能力挺强的?,分毫不差。”
原本他们约好?一会儿去餐厅吃晚饭的?,江述月对于小女孩来说是陌生?人,就让他晚一些出?门,在码头附近相遇。
“我恰好?看见?班车到站,稍微估计了一下。”江述月倒是并没有将陶栀子无处不在的?赞美放在心上。
两人往车子的?方向走,江述月不住问道:“走这一段感觉还好?吧?”
陶栀子失笑,总觉得他最近对自己关心过度,无奈地说道:“我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要不跑两步给你看看。”
她作势要往前加速,手腕被?他默不作声地扣住。
她瞧了一眼手腕上的?手,冲他勾了勾手指,两人的?默契已经培养成功,江述月略微倾身。
陶栀子在行人熙攘的?街角,抬手轻轻捧着他的?侧脸,将双唇在他耳边贴了几分,然后松开他。
“我只是看看你的?耳朵是否安好?。”
路过的?大?爷大?妈见?状,发出?了稀稀落落的?笑声。
江述月面?不改色地直起身,继续领着她往前走。
陶栀子好?奇地往他的?方向张望,“奇怪,你的?耳朵温度都?升高了,怎么?脸就是死活不会红。”
说话间,她腾出?一只手用手背试探了他脸颊的?温度,满意地点点头:“虽然没红,但是温度还是升高了些的?。”
随即她手腕上的?手略微加大?了力度,但是那双深沉的?眼总是能很好?地保持克制。
第81章 住所 他怎么会真的如此清贫?
巷子?依旧是那条狭窄的巷子?, 墙上的青苔和藤蔓随着季节的变换渐渐枯萎,空气中弥漫着秋天干燥的气息。
清早,在新鲜出炉的包子?散发的热气中, 生锈三轮车的声?音吱呀响起,刚启动的那几下, 金属的摩擦声?让人牙酸。
三轮车好不容易被人蹬出了破旧的院落,经过?一楼住户的时候, 一大爷用?一口递到林城口音埋怨道:
“我说老陈啊, 这三轮你?要是舍不得换,回?头往轮毂里面打点油,吵得人脑仁都疼,一大早就不得清净!我要是忍无可忍了,就去街道办告你?!”
“整天弄得走廊臭气熏天的, 侬这种?孬势头, 真是丢脸!”
说着说着,大爷
口音激烈, 大有要随时开骂的气势,身上穿着洗得半透的白?色汗衫, 隔着生锈铁条冲着三轮车上的人骂骂咧咧。
忽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三轮车慢慢停了下来,蹒跚的身影从上面慢吞吞地走下来, 往回?一路走到一楼大爷的阳台下。
邻居大爷见状,一时间沉默了一瞬, 站在自家阳台上看着朝自己缓步走来的身影, 提高音量骂了一句:“啥啦?侬还不服气啊?”
陈友维缓慢从佝偻的姿态抬起眼,烧伤的左眼角像是一团死掉的肉一动不动,如同一个?肉色的面具, 倒是其他脸部肌肉牵动起来,又是作揖又是赔笑脸,用?普通话好声?好气地抱歉道:
“对不起啊,我下次注意?,外地人……来林城做点小?生计不容易,我给您赔礼道歉。”
说完,他又深深作揖,将姿态放得很低,低得露出对生活卑躬屈膝的模样,绝对的低眉顺眼。
老陈听完对方赔礼道歉的模样,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嘴巴微张,又像是咽下了什?么话,最?终冷哼了一声?,语气却不再尖锐:
“我话讲在前头啊,下次再听到这破车响,侬还是莫怪我去街道办找人来管事体。”
他拍了拍阳台栏杆,声?音依旧大,却少了些真正的怒气:“外地人做生计不容易,我晓得。但做事情有规矩有分寸,侬听懂伐?”
顿了顿,老陈又嘟囔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心里有些软了:“一大早,唉,吵闹归吵闹,总归是条活路……”
说完,他转身回?了屋,拿起桌上的茶杯,靠在老旧的摇椅上,喝了一口,用?力?吐出茶叶杆,嘟囔着:“真是气煞人!”
陈友维对着那背影又连连道歉,看那人走进了屋内,这才又缓慢地走向三轮车,吱呀的声?音重新响起,一点都没有收敛。
待陈友维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后很久,陶栀子?才从一个?漆黑阴暗的楼道中走了出来,望着面前的一排楼房,若有所思。
楼下的铁门早已经失灵,所有住户都在这敞开楼道里来来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