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絮语工作?室一直没有?回应,大概是她自称为絮语的发小这件事?并不可信,亦或是工作?室的来信太多?了,早已忙不过来,毕竟絮语去世至今,他的热度依旧流行歌手中的榜首。
这些突如其来的流量是当年絮语落魄时渴望的,因为当年只需要?一点点名气,就足以为他离开孤儿院插上翅膀。
如今,这些热度好像是报复性增长一样?,很多?涌现的新歌迷其实过去从?未听说过絮语,只因为看到他病逝的消息,才了解到原来这么?有?才华的原创歌手,其实很长时间都籍籍无闻。
陶栀子很长时间里都喜欢一个人吃煎饼,靠吃煎饼去疗愈她所有?的委屈。
因为多?年前絮语为她偷来了一张饼,就像悲惨世界里冉阿让为弟弟偷来的面包一样?。
她当时因为犯错挨饿了很久,絮语偷煎饼的事?让孤儿院其他小孩长达数年的时间一直叫他“偷子”。
这在安州是极为严重的称呼,几乎足以令一个孩子一辈子都自卑的称呼。
“我?为此愧疚了很久,后来我?对将这些对我?有?冲击性的情感不知不觉转化为对煎饼的渴望,那简单的一张饼,藏着絮语幼时的名誉,意味着对饥饿灵魂的拯救……”
傍晚,卧室内开着一盏床头灯,在温暖昏黄的光线下,陶栀子倚靠在江述月的肩膀,讲述着这个关于煎饼和?絮语的故事?。
“我?很长时间都觉得雨果的《悲惨世界》里面藏着人生的答案,冉阿让本来只是为了给饥饿的家人找点食物?,因偷面包而被判刑19年的苦役,被社会视为罪恶,可是谁又关心那无人理解的饥饿呢……”
“芳汀在诱骗下怀孕又被抛弃,未婚母亲的身份被工厂里的工友揭发,导致她被解雇,为了抚养女儿珂赛特,被迫出卖自己的头发和牙齿,最后一步步沦为ji女。”
“他们都是在底层苟延残喘的可怜人,却得不到半点垂怜走向永恒的苦难。”
“絮语偷煎饼的动机和?冉阿让偷面包的动机是相似的,但是无人去关心一个孤儿院孩子‘偷盗’的动机,而永远认为‘噢,是孤儿啊,没人教,那没事?了’。”
有?人带着一种宽容的目光来看你,可这宽容本身,本身提及了身世,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是很多?像她一样?的孩子不愿意看到的。
可人们在对你宽容啊,身为孤儿的你难道不该感激涕零吗?你有?什么?资格要?求那么?多??
——这是陶栀子多?年来想要?摆脱的东西。
不仅是陈友维带给她的恐惧,让人性在她面前丧失了信任很久,但是隐形的社会目光又如同空气一样?无
法摆脱。
陶栀子笑了笑,带着些许的自嘲:“我?又扯远了……”
江述月在黑暗中开口,“我?理?解你说的全部。”
不知何故,今天换作?是她在讲故事?,江述月手臂一收,将她紧紧拥了过来。
他的声音分外悦耳,又夹带着哑然:
“以前都不跟我?说这些……”
她哂然一笑,语气带着乐观:“我?不想卖弄苦难,而且这些都是过去时了。”
“现在絮语走了,我?只能?用有?限的时间给他再做些什么?,弥补一下他孤寂流走的遗憾。”她的语调又开始乐观起来。
“你去补全他人,谁来补全你?”
江述月这句话?把陶栀子问住了。
在她漫长的沉默中,他嘴角露出一个很小的弧度,接着说道:“那还是我?来吧。”
陶栀子放大了双眼,愕然地看着他精致的侧颜。
他闭了闭眼,像是藏匿着眼中的怜惜,凛然的面容松动了几?分,“我?想尽量补足你人生历程里,缺失的部分。”
陶栀子笑了笑,很是专注地端详着灯光下他的睫毛,伸手轻轻碰了碰这睫毛,说道:“你已经?差不多?补足完了,我?挺满足的。”
“谁会像你一样?关心我?、照顾我?、给我?温暖的拥抱啊……”
说着说着,她的嗓子又不可控地喑哑起来,甚至不成句子。
她一个不留神,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流经?鼻子,又在侧躺下流入了另一只眼睛里,叫她双眼发涩得睁不开来。
陡然间悲从?中来,她也不知道这泪珠为什么?而流,按理?说有?人关心自己?她应该笑,肆无忌惮地大笑。
可以脑海里压着心事?,令她的情感表达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