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来不及思考跟前任重逢要作什么姿态,才不至于失态,时雨已经甩开闫佳楷的手,独自转身离开。
她不想见他。陈启脸色一下就全阴了,像下雨前的天。
闫佳楷跟没事人一样,明朗地笑着说:“好久不见啊陈启,这么巧,跟对象约会呢?”
陈启想,又不是所有女生都跟时雨似的喜欢无所事事逛商场,谁约会要选遍地有且只有奶茶咖啡店的地方。
“不是约会,”陈启模棱两可地回答,“家里人在附近吃饭,我们吃完出来消食。”
“噢,见家长了都?”
“照你这么说,见过我家长的人还不少,你不也是其中一个?”
“别别,我对男的没兴趣。”
“难不成我对你有。”
陈启无语。
“不跟你说了,”闫佳楷搞些没用的虚张声势,“你不是跟对象约会,可我是,再见。”
陈启忍不住出声:“等等,借一步说话。”
他迈开腿想追上闫佳楷,这时身旁的女孩轻轻拽了他一把,好奇问:“哥哥,他们是谁啊?”
闫佳楷走得飞快,眨眼就拐进电梯,不见人影了。
陈启被拉来相亲本来就烦,这下更是点了火似的,马上要炸。但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发脾气,只能压着情绪答:“高中同学。”
黎梦尽可能平静说:“那位姐姐也是你的高中同学吧,他们还挺配。”
陈启没好气,眼底要冒火:“不是一对。”
黎梦看他脸色不好,语气也差劲,没敢再问了。
—
时雨走出去很远,心情还是不能平复,满脑子都是陈启在灯光下选蛋糕的样子。
他们一起逛过很多次蛋糕店,不论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也不论穿着高中校服还是灰色套头卫衣。
每次进门,陈启都目标明确地走向栗子蛋糕,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原来他也会陪别的女生买蛋糕啊。时雨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太幼稚,猛地摇了摇头。
分手这么久,前男友跟谁在一起,做什么都和她无关。想明白这一点后,她好像更难受了。
闫佳楷提着两袋饮品走近,拖长语调说:“时小姐,您未免走得太快,老同学见面也不去打声招呼。”
时雨说:“老同学?那是老情人。”
闫佳楷被她一句话梗得想死,勉强笑说:“不想见老情人,那新鲜上架你要不要?”
司机把车开了过来,时雨残忍拒绝:“不要。”
闫佳楷跟上车,递一杯热茶咖给时雨,贴心地把吸管插好了。
时雨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咖,问话也像随口一说:“陈启跟我分手之后谈过恋爱吗?”
闫佳楷故作轻松说:“这我哪知道,我不是判给你了吗?”
时雨:“要你何用。”
闫佳楷:“讲道理,这三年我和阿启真没怎么联系。但圈里传了点消息,说他家这几年都在给他相亲。就跟你似的,年纪到了要找个人结婚,最好是能强强联合那种。”
所以相到她这里来了。
理论上讲,她可以不选陈启。糟糕的是,陈启常常是理论外的那个人。
时雨咬着吸管,半天喝不下一口茶咖。车子已经驶入主干道,朝她的海雅一号院开去。
闫佳楷说:“刚才跟陈启站一块儿的好像是黎家姑娘,陈启小时候不是常去苏州度假么,青梅竹马啊他俩。”
时雨没听见这句话。作息颠倒之下,她脑袋挨着舒服的座枕,没多久就屏蔽外界的声音,沉沉睡去。
闫佳楷无奈看着她睡颜,压下心中悸动。
车停稳了,时雨睁眼下车,手里还提着两杯没喝完的果茶。闫佳楷叮嘱她,今晚要是喝不完就扔了。
她说好的,挥挥手跟闫佳楷说再见。结果闫佳楷没走,下了车送她上楼,亲眼看她到家才放心。
室内寂静,偌大一层楼只有时雨一个人住。她把自己扔进沙发,颓废地待了一会儿才去洗浴。
睡前,她照例打开电脑回邮件。看着看着,鼠标就不争气地移向联系人框,点进接收者为“chenqilsy”的发件箱。
陈启爱时雨。不算隐晦的命名方式,陈启恢复单身没有改。
但拉黑她是真的。时雨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母,以为邮件不可能发出去。下一秒,发送成功的弹框却跳了出来。
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