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语气里带着明显责怪:“陈先?生,您的太太做过大手术,后续疗养非得万分上心?不?可。”
陈启颔首:“明白,是我不?好。”
医生把用药注意事项写下来,交给陈启。陈启当场开了一张支票做诊金,亲自送医生出门。
别墅上下全部消杀了一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时雨慢腾腾地侧过身,想喷一下香水,结果手软无力,把香水瓶碰倒摔碎了。
陈启回到卧室外,突然?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他立刻加快脚步。
“时雨!”
甫一走近,浓烈的香水味铺天盖地,牢牢把他笼罩。他往床边地上看去,浅金色液体缓缓流淌,碎玻璃折射微光。
还好不?是药瓶。
陈启眼?睛发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制止时雨想捡玻璃的手。
“别动,我来。”
香水味熏得时雨发晕,她拽了拽陈启的手说:“我不?想待在这个房间了。”
陈启当机立断,连被子带人,单手抱起她走去隔壁次卧,另一只手举着药水瓶。
在另个房间安顿好后,陈启面露倦意,垂着眼?坐在床边。
时雨勾他的手指说:“干嘛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我没感染哎,这么好的事情,应该高兴。”
陈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我是不?是该开杯香槟庆祝?”
时雨说:“也不?是不?行?。”
他们身上有着同?样?呛人的浓郁香水味,一靠近彼此,仿佛要原地晕过去。可时雨还是攥着陈启的手指,把他往自己床上带。
陈启脱去外衣,上床给时雨当靠垫,时雨摸到他被烟烫伤的新鲜伤口。
肌肤相贴地挨在一起了,时雨才闻到陈启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皱眉头说:“烟味,臭的。”
陈启坐起身就要去洗澡。时雨无尾熊一样?挂着他脖子,软声说:“别去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她体温还有点高,发热的皮肤微微泛红,脸颊粉得像蜜桃。
陈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低头吻她。
亲着吻着,陈启眼?眶红透了,眼?中?慢慢溢出一滴泪。时雨抬脸舔掉那泪珠,疑惑问:“哭什么呀?”
我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哭呢。
陈启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侵入,吃到一嘴苦涩药味。像这样?的苦涩,不?知她独自忍受了多少次。
“没什么,”陈启轻轻抚摸她的后颈说,“想到你生病,吃很多药,做很久的手术,就很难过。”
时雨没法安慰,她似乎触发了自我保护机制,正渐渐淡忘那些令她难捱的病痛。
就在刚才,她又不那么后悔了。
当初还是别告诉陈启的好。待她痊愈,一切尘埃落定,再带着恢复健康的身体回来见陈启,这样?就很好。
如果让陈启陪护,只怕她软弱扛不?住,陈启照样?学?会抽烟。
“难过可以不抽烟吗?”时雨握起他的手,对?着烫伤的地方温柔吹了吹,“烟瘾犯了来吻我,行?吗?”
从中?学?到大学?,陈启身边的男孩甚少有不?抽烟的。许哲文那厮更是尼古丁重?度上瘾,天天搜罗限量烟草制品,撺掇陈启一起吸。
陈启遇到时雨太早了,还没来得及接过混小子们一根烟,就已经知道时雨讨厌烟味。
于是他成为青春期叛逆少年里的一股清流,叫许哲文直呼没劲。
许哲文才不?会懂。陈启若有尾巴,此刻早已翘到天上去。什么叫得劲?时雨说,烟瘾犯了来吻我,这不?比抽烟得劲多了。
凡夫俗子懂个屁。
他咂摸一下嘴巴,重?新贴近时雨,含混说:“宝宝,我这会儿瘾就挺大的。”
时雨接不?住他这一时我见犹怜,一时宛如流氓的骤变,愣愣地呆住半晌。再回神时,亲吻已覆盖锁骨和胸前,时雨躲不?及。
—
快到春节,往常这个时候,全国春运都很繁忙。今年从南方爆发一场疫情,原地过年的倡议铺开,昭示这个年的不?同?寻常。
陈启暂时把家搬到这里,就是为了扩大活动范围,以免在极端情况下,时雨连个散步的地方都没有。
后几天的事态发展如他所料,社会氛围越来越紧张。
时雨察觉自己焦虑情绪过重?,有意减少上网的时间,只联系顾念去捐款捐物。
林琛被捕第?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