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婚夜被林羽那般羞辱后,花千绘在将军府的日子便陷入了无尽的灰暗。
清晨的曙光透过窗棂,照在她那张泪痕未干的脸上,她悠悠转醒,却只觉心头被重石压着,沉重得透不过气来。
翠柳早已被留在了丞相府,如今伺候她的丫鬟,皆是将军府的下人,她们虽表面恭敬,可眼神里却透着疏离与冷漠。
见她醒来,一个丫鬟不情不愿地端来水盆,粗声粗气地说道:“夫人,洗漱了。”
花千绘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默默起身洗漱。
那水,凉得刺骨,仿若也在映衬着她此刻冰冷的心。
梳妆台前,没有了翠柳精心挑选的珠翠首饰,只有寥寥几件样式普通的发饰。
花千绘抬手拿起一支木簪,正欲挽发,手却被猛地刺痛,原来是木簪上的毛刺扎进了手指。
她轻吸一口气,将手指放入口中吮吸,试图缓解疼痛,可心中的酸涩却愈发浓烈。
穿戴完毕,她踏出房门,本想在府中花园散散心,却迎面撞上了林羽带着那女将军柳嫣和他的妹妹林婉。
林婉自幼在军中长大,性格直爽泼辣,对花千绘这个京城来的娇小姐本就没什么好感。
在她的认知里,女人就该像她一样,能在军中建功立业,对花千绘这种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她打心底里瞧不上,觉得她们软弱又做作。
“哟,这不是我大哥新娶的嫂嫂吗?”
林婉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扬起,眼神里满是不屑,“瞧这柔柔弱弱的模样,可别被风一吹就倒了。”
女将军柳嫣也在一番咯咯笑后,挑衅地接话道:“就是,我还当丞相府的千金有多厉害呢,原来不过是个花架子。”
说着,她还故意亲昵地挽着林羽的胳膊,示威般地看着花千绘,那眼神仿佛在说她才是这将军府的女主人。
花千绘紧咬下唇,双手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保持镇定,轻声说道:“我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还望自重。”
“自重?”林婉嗤笑一声,“你现在身处将军府,可别拿你丞相府的架子。大哥都不稀罕你,你还是识趣点儿好。”
林羽站在一旁,仿若未闻,眼神冷漠地看着别处,任由她们对花千绘冷嘲热讽。
他心里其实有些愧疚,可又拉不下脸来制止,只能用冷漠来掩饰自已的尴尬。
花千绘只觉眼眶一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猛地转身,快步离去,不想让他们瞧见自已的狼狈。
回到房间,花千绘扑到床上,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绣着鸳鸯的锦被。她满心委屈,曾经在丞相府,她何时受过这般羞辱?
父亲的疼爱、兄弟姐妹的关怀、下人们的恭敬,与如今的处境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是多么怀念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可如今,一切都已远去。
午后,阳光炽热,却照不进花千绘阴暗的心房。
她枯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绿树繁花,思绪飘远。
她想起穿越前,在那个现实世界里,自已同样遭受着种种不公与苦难。
工作上被同事排挤,上司刁难,家庭中父母不疼,丈夫不爱,孩子叛逆,炒股失败更是让她陷入绝境。
本以为穿越到古代,成为丞相府千金,能开启幸福人生,却没想到,如今依旧被命运捉弄。
然而,还未等她从这阵伤感中缓过神来,又有新的麻烦找上门。
将军府的管家匆匆而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夫人,府里的月银账目有些混乱,夫人既来自丞相府,想必精通算账,还请夫人帮忙理一理。”
花千绘心中一紧,她虽知晓一些基本的算术,可这古代复杂的账目,她哪能一下子就摸清。
但看着管家那副不容拒绝的模样,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账本拿来,密密麻麻的数据看得她头晕眼花,她强撑着试图理清头绪,可一旁的丫鬟却还在冷言冷语:“夫人,您可得快着点儿,莫耽误了府里的事儿。”
花千绘紧咬嘴唇,不予理会,手上的笔却因紧张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算出几个数据,管家却又在一旁挑刺:“夫人,这怕不对吧,您可得仔细着。”
忙了整整一个下午,花千绘身心俱疲,账目却依旧一团糟。
管家见状,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甩下一句“夫人还是慢慢算吧”,便扬长而去。
花千绘望着那堆账本,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晚上,本以为能消停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