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越是觉得抓到了他的痛脚，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

向雨东可以选择实话实说，但那样的话, 偷拿机供品的就变成江鹭时。

他不想也不愿把江鹭时牵扯进来，一口咬定是在飞机上捡的。

“捡的？明明就是偷！”

向雨东没有争辩, 默默认下所有罪名。

那天过后, 江鹭时也和他有过联系，向雨东却对这件事只字未提。

一直到通报批评的文件下来，江鹭时才知道向雨东因为他遭到处罚, 不只被扣了2000元绩效, 还要被推迟升级。

这事儿闹得挺大，有人发到网上, 很多人为向雨东鸣不平。

机务的工作十分辛苦, 不管风吹日晒都要在机坪守着, 想喝水只能回休息厅, 一来一回要一个小时，工作却不会因为你去喝水而减少。

好在同属一线员工，大家也能相互体谅。

有时候正好赶上饭点, 上飞机时，乘务组已经把饭烤好，递一瓶水、给一包纸也是常有的事，连主管本人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没喝过飞机上的水，凭什么揪着向雨东不放。

大家讨论一阵也就散了，最过意不去的还是江鹭时。

他去机务工程部找到向雨东的主管，希望能澄清事实，结果被主管挖苦向雨东“敢做不敢当，找别人顶罪”。

江鹭时不知道该怎么证明，直到向雨东把他拉走。

他劝江鹭时冷静：“罚都罚了，别再把你牵扯进来。”

江鹭时提出把钱补上，其实钱不钱的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在档案里记了一笔，还被冠上小偷的罪名，哪个人能受得了？

然而向雨东连钱也没要。

“你不懂。”向雨东撸了一把头发，“这件事和你没关系，纯粹是我们主管看我不顺眼，谁让我又高又帅，头发又多呢。”

“噗……”江鹭时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

见他笑了，向雨东也一扫阴霾地笑起来。

其实他很清楚，这次的事和江鹭时没什么关系。

他不擅交际，不懂得讨好领导，对方早就看他不顺眼：“就算没有这件事，以后也会有其他事。”

江鹭时很难过，明明是他的错，倒要向雨东反过来安慰他。

再次遇到向雨东，江鹭时特别开心。

能重来一次真是太好了。

时光流转，他不再是空乘，他们也就不会在刚刚落地的航班上相遇，更不会有之后的无妄之灾。

江鹭时越想越庆幸，无数感慨翻涌上来，在眼底渲染上薄薄的红。

向雨东有些意外：“你怎么……怎么好像快哭了？”

江鹭时压下歉疚，口是心非：“我就是……激动。”

“应该是我激动。”向雨东再一次打量他，有感叹也有伤感，“你现在是大明星了。”

江鹭时自嘲：“什么明星，就是混口饭吃。”

幸好向雨东没有问他演过什么，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了证明自己对江鹭时的支持，向雨东突然提到：“我关注了你的密语，还给你留过言。”

“是吗？”江鹭时有些意外，总是牵肠挂肚的id在眼前飘过，他半开玩笑道，“那个什么小秘密不会是你吧。”

向雨东目光骤亮，好像猝然绽放的烟花，他惊讶于江鹭时有注意到他，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对对对，我是叫小秘密什么什么的。”

“真的是你？”

原来“唯一的粉丝”就是他的老同学向雨东，难怪他会向节目组推荐自己。

江鹭时想起自己给对方点赞又取消的糗事，心想向雨东人还挺好的，没拿这件事挖苦他，他也就自欺欺人地没有提起。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跑腿来了电话，江鹭时不得已告别。

“等一下。”向雨东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跑进文创店。

再出来时，捧着一个机务手办。

三头身的卡通小人，头戴墨镜耳机，身穿浅灰色工装，手上竖着大拇指，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向雨东忽然变得腼腆，声音也低：“这个……送给你。”

江鹭时有过一个手办，是飞行员的，以前一直想要集齐一套，一直到绝版都没有真正实行。

“谢谢。”他迅速扫了一眼自己身上，可惜实在没什么好回礼的。

江鹭时怕跑腿等久了，留下一句“下次一起吃饭”便仓促离开。

拿到东西后，江鹭时步行回到宿舍，零零总总五个大包，虽然有一点累，但一想到大家收到礼物时的样子，又觉得格外幸福。

林谦鹤比江鹭时想的要回来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