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从轻狂的年纪走过,却不曾真正轻狂,只有在涉及国格时,他才会按捺不住心底的棱角。
如果在国际电影节上遇到不公正的言论,他一定会好好理论一番,但这显然不是一个适合辩论的场合。
在刺耳的声讨中,林谦鹤维持着该有的风度,耐心劝说对方同意托运行李。
那一刻,他终于理解师父的怨气从何而来。
有时候明明不是你的错,却被迫成为旅客宣泄的对象,偏偏还只能独自消化。
也许是冥冥之中有神明在指引,林谦鹤偷偷从扭曲的脸孔上移开目光,试图喘一口气。
结果不经意的,他一下密密匝匝的人群中将江鹭时定格。
周遭的一切褪为黑白,只有那张浮现着惊喜与鼓励的笑,焕发出生机勃勃的缤纷色彩。
有了江鹭时的安慰,糟糕的心情霎时平复不少。
他没有多待,甚至没来得及说一个字。
简单的颔首后,江鹭时推着轮椅离开,林谦鹤追着他背影,没那么轻易放手。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跟着江鹭时的目光发现了那只挣脱不出牢笼的麻雀。
感受到江鹭时的焦急,林谦鹤也不自觉地帮着想办法。
江鹭时太想知道这个方法是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想到?
在他的追问下,林谦鹤揭晓答案,说:“很简单,学鸟叫。”
江鹭时不可思议地喊道:“你还会鸟叫?”
林谦鹤说:“你忘了,我是演员。”
一个航班结束,林谦鹤在下一个航班到来之前跑了过去,学鸟叫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耐心。
起初,候机的旅客,商铺的店员,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林谦鹤却一点不在乎。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一定要试一试。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做到了。
江鹭时由衷感叹:“你太厉害了,连麻雀都会演。”
难怪他接不到活儿,和真正的演员相比,他确实差得太远。
两人还有工作,暂时没办法走开,又因为身处机场范围,不敢随意把麻雀放生。
他们把麻雀交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又把麻雀交给机场驱鸟队。
为了保障飞行安全,驱鸟队在机场附近拉了一张巨大的捕鸟网,时不时会有小鸟被缠在上面。
驱鸟队每天会去清理,再找个时间去很远的地方一起放生。
过了中午,候机楼不再人声鼎沸,林谦鹤看了看表,问:“你还没吃饭吧。”
“没有。”
林谦鹤买了果汁和三明治,都是江鹭时喜欢的口味。
正准备拆开包装,江鹭时及时制止。
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说:“我们穿着制服,按规定不能……”
林谦鹤想起来了。
空乘培训时,□□特意强调,为了维护形象,空乘绝不能在客舱喝水、打哈欠,非要吃饭的话,也要拉上服务间的帘子。
据说这也是为员工着想。
因为曾经有旅客看到机组餐有两个菜,飞机餐却只是单调的鸡肉饭、牛肉面,转身就向公司投诉,理由是空乘不应该比客人吃得好。
林谦鹤四下看了看,问:“那能去哪儿?”
按理说应该有休息室的,就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非要避着客人的话……
江鹭时苦笑,总不能去厕所吧。
碍着所谓的行为规范,他们不得不一边拿着食物,一边忍着饥饿,漫无目的地往前。
忽然间,林谦鹤拉上江鹭时的手腕,说:“我知道一个地方。”
他带着他乘扶梯下楼,路过几个登机口和几家店铺,最终在三个用于反诈宣传的易拉宝前停下。
林谦鹤把它们拼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临时屏风。
他躬身躲到里面,转身向江鹭时招手,说:“来!”
江鹭时想起以前飞洲际航线的日子,有的机型没有机组休息室,空乘们会把毯子搭在后几排的椅背之间,假装有一个帐篷。
他佩服林谦鹤反应机敏,说:“亏你想得出来。”
江鹭时钻进去,蹲靠在墙上,反过来把易拉宝遮好。
在人来人往的候机楼里,他们有了一小片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从凌晨忙到现在,江鹭时又饿又累。
他少了一点斯文,狼吞虎咽地把三明治塞进嘴里。
吃太快了,没吃出什么味。
质疑猪八戒,理解猪八戒,成为猪八戒。
江鹭时仗着易拉宝遮去大半光线,若有似无地往旁边看了看。
林谦鹤慢条斯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