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白鸽凄楚回忆,“量制服时,我特意穿了一件没有袖子的假领,你以为我真的觉得热吗?拜托,这可是上镜,那么多人看着,一条狗都知道把自己收拾干净,我会不知道穿一件合体的衬衫更好看吗?可是不能,我生来就不是被赞美的。”
辜白鸽又告诉江鹭时一个秘密:“你是不是也以为我唱歌不好听?”
江鹭时记得,在开班典礼,辜白鸽和大家合唱了齐鸣鸥的歌曲,他唱的那一句,每一个音在调上,把一首流行歌曲生生唱出二人转的味道。
辜白鸽说,那都是他的不得已而为之。
“你肯定不知道,我拿过声乐比赛一等奖,还被唱片公司的制作人看中,差点要给我出唱片,可惜唱片市场不景气……”
江鹭时既心惊又哀戚,他无法想象,差一步就能出唱片的辜白鸽,是怎样狠心拔掉羽毛任人嘲笑的。
天色渐暗,江鹭时木讷得像一片濒临破碎的枯叶,他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也给不出一个鼓励的眼神,连一个小小的同情,都不敢有一点显露。
辜白鸽不习惯诉苦,今天说了太多,有计划之中,也有意料之外。
他大方面向江鹭时,切入正题:“入行这么多年,很多人都以为我足够风光,表面上看,我有接不完的节目,但心里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辜白鸽不想再这样下去。
他想红,他想被追捧,他想像林谦鹤、齐鸣鸥一样被制作方捧在手心,他想和江鹭时一起站在舞台中央。
太阳马上就要沉下去,辜白鸽拼命抓紧即将转为冰蓝的一丝天光,急切恳求:“小江,你就当……帮帮我,好不好?”
“……”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江鹭时却说不出口。
辜白鸽把摆脱嘲讽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怎么能让他失望。
江鹭时没有立即给辜白鸽一个答复。
他在栈道上绕了几个来回,又灌下一罐气泡水。
鸭子回家了,湖面静得不见一丝涟漪,当月亮升起,江鹭时终于下定决心。
反正也需要一个和林谦鹤保持距离的理由,江鹭时索性答应。
“你说……”江鹭时天真地笑了笑,“会不会有人给我们起cp名,叫什么比较好?”
辜白鸽向来机敏,这一刻却迟钝地反应了几秒,等明白过来江鹭时是答应的意思,差点要把他抱在怀里。
有些事情,不能太急。
辜白鸽说:“以后再想,先去吃饭吧,总吃食堂都吃腻了,要不要出去吃?”
江鹭时没有立刻回答。
辜白鸽转头,见江鹭时捧着手机,好像在回复什么人的消息。
辜白鸽明知道自己不该觊觎,还是忍不住暗忖对方的身份。
那一定是一个对江鹭时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才能频繁牵动他的情绪,又能让他忽略掉自己的声音。
江鹭时没注意,林谦鹤在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
由林谦鹤主演的电影在几个月前送审,最近返回修改意见,制片方根据修改意见改了一部分台词,需要林谦鹤重新配音。
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
所以……
林谦鹤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明天呢?”
江鹭时在对话框里打出想说的话,又在按下发送的前一秒全部删掉。
他犹豫一下,改成“明天早上能赶上培训吗”,很快又觉得不妥,然后继续删掉。
江鹭时为难地抬头,正好瞥见几步之外等他的辜白鸽。
他立刻换上无懈可击的笑,说:“是去食堂吃饭吗?走吧。”
辜白鸽没有纠正,一个劲地夸食堂的饭比节目组的盒饭好:“总吃盒饭都吃腻了。”
江鹭时有些恍惚,他总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但不记得在哪儿听过。
随后的一整晚,江鹭时像之前一样,故意忽略林谦鹤的消息,没有给他任何回复。
第二天继续在实操楼上课。
换好训练服,齐鸣鸥故意敞开胸前的拉链,到处向人炫耀自己穿了衣服。
“我不只穿了内搭,还穿了短裤,看,是米奇的。”
齐鸣鸥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眼巴巴地瞅着江鹭时的拉链,说:“江江,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
江鹭时无语。
辜白鸽主动说:“给你看看我的,龙袍的。”
齐鸣鸥傻眼:“真的假的?”
辜白鸽特意穿了一条团龙图案的搞笑短裤,齐鸣鸥直呼开眼了。
看完辜白鸽的,齐鸣鸥又要看江鹭时的,实在不行,燕鸿翔的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