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弃了原则,没有了底线,此刻更是连尊严都踩在脚底。
只是假的而已,也不可以吗?
江鹭时差点要动摇,一想到自己的一句话, 很可能就是引起风暴的那只蝴蝶,立刻心有余悸地收起羽翼,连绵延的心痛也一并掩埋。
他转过头,盯着空气中漂浮不定的尘埃, 说:“不行。”
江鹭时不知道,他的话照旧掀起凌冽的飓风, 不过不是在遥远的大洋彼岸, 而是林谦鹤的心里。
被拒绝的林谦鹤仿佛失去了仅有的支撑,按在门板上的手向下一滑,整个人如落叶般压在江鹭时身上。
滚烫的呼吸拂在颈间, 积攒的担心在这一刻爆发, 江鹭时惊讶道:“你发烧了。”
林谦鹤确实有些不舒服。
整整一个星期,白天参与培训, 晚上去录音棚配音, 嗓子哑了, 不断地咳嗽, 也没时间好好休息。
昨天练习水上撤离,被迫在冷水里泡了一天,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如果是在以前, 林谦鹤一定会为生病耽误拍摄而自责,然而这一次,他居然觉得,生病也是一件好事。
可惜他病得不够厉害,不能在江鹭时面前晕过去。
他倒要看看,江鹭时是不是能铁石心肠到见死不救。
没晕过去也好,林谦鹤在唇边漾起一个弧度,他刚好可以明明白白地问个清楚。
“你还是在乎我的,对吗?”
怎么能不在乎?
江鹭时在心里回答。
他一早就注意到林谦鹤沙哑的嗓音,听到他时不时的咳嗽。
难受吗?
吃过药吗?
今天还要去录音吗?
可以请假吗?
想要问的话一句没有问出口,江鹭时克制住关心,小声提议:“你……要不要去休息……”
他不想让林谦鹤多想,却还是给了他可乘之机。
林谦鹤满足地在他耳边蹭了蹭,像撒娇的大型犬,说:“那就麻烦你了。”
江鹭时没忘了去开会,他推开林谦鹤一点,说:“我找其他人送你。 ”
按在林谦鹤胸前的手被忽地攥住,江鹭时浑身一震,挣了两下没有挣脱。
幸好他们躲在无人的教室,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发现。
江鹭时不愿和一个病人计较,耐着性子问:“你想怎么样?”
林谦鹤弯了弯唇,梨涡里盛着的不是笑,而是耐人寻味的苦涩。
他问:“你记不记得我教过你什么?”
江鹭时抿起嘴唇,没有说话。
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想起太多。
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日子里,林谦鹤教过他很多东西,台词发音、气息吐字、身段步态、人物小传……
凡是和戏剧有关的,他都毫无保留地教给自己。
对了,还有说不上和戏剧有没有关系的口技,他也教给了自己。
虽然江鹭时努力学了,可他实在太笨,一直没什么长进。
江鹭时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个,询问似的看了过去。
林谦鹤本就晕眩得厉害,对上江鹭时暗含迷茫的目光,更令他心神一荡。
他自私地做了一回小人,双手捧上江鹭时的脸。
江鹭时一下子想起来,不久前,他们在候机楼参加地服实训,临近中午,两人躲在易拉宝后面吃东西。
后来不知道怎么拐到拍吻戏上,林谦鹤向他示范如何借位,也是这样深情款款地捧着他的脸。
所以,接下来……
明明有了心理准备,也早早经历过一次,江鹭时仍旧在林谦鹤靠得更近时,从他黝黑的眼睛里瞥见自己惊恐的模样。
林谦鹤把双手拇指放在江鹭时唇上,偏过头,吻上自己的拇指。
门板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轰隆一下,宛若天崩地裂。
江鹭时却无知无觉,震耳欲聋的心跳早已盖过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林谦鹤噙着一抹笑慢慢离开,留下一片来不及散去的炽热气息。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江鹭时,宛若神祇向世人宣告即将到来的奇迹:“3、2、1……”
江鹭时惊慌道:“你……”
手机响了一下,林谦鹤收到一张照片。
他并不避着江鹭时,江鹭时也就看了一眼。
照片上,两个男人抵在门上热情拥吻,虽然看不清五官表情,但从背影轮廓也能看出来,分明就是……
有人在暗中偷拍!
江鹭时下意识向窗外望去,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转而望向眼前的罪魁祸首,希望他能给自己的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