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林谦鹤为他的伤感惊慌。
看到江鹭时难过得快要哭出来,林谦鹤再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他急于向江鹭时表明心迹,因此用了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没有预告、没有拖延,林谦鹤低下头,飞快地吻了江鹭时的额头。
原本沉湎于哀伤的江鹭时惊愕抬头:“你……”
他红着脸向旁边看去,确定无人注意,用手背蹭了蹭被濡湿的一小块额头,心有余悸地低声骂道:“你疯了……”
江鹭时不知道,林谦鹤要是真的疯了,就不会只吻他的额头。
他激烈又克制,只是想向江鹭时证明,他的眼里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别人。
至于那个空乘,为了让江鹭时打消疑虑,林谦鹤在座位坐好,把揉成一团的毯子叠好,垫在江鹭时的腰后,尽可能地回忆一些细节。
他说:“好像是三年前吧,我去参加路演,本来在看采访提纲,但一直听到有人在大声说话。后来去洗手间才知道,原来是乘务长在教训实习生……”
“!”江鹭时蓦然一惊,他对林谦鹤描绘的场景再熟悉不过。
当年飞检查班,他和这位可怜的实习生一样,被郭锦良逼在舱门边大骂。
林谦鹤的话勾起了江鹭时的诸多回忆,他忍不住问:“然后呢?
“咳咳……”林谦鹤病还没好,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咳嗽。
江鹭时等不及似的,继续追问:“然后呢?”
林谦鹤笑了笑,说:“还能有什么然后。”
见江鹭时紧张到全身发抖,林谦鹤伸出手,安抚似的覆在江鹭时青筋凸起的手背上。
不得不说,今天的江鹭时格外反常。
刚刚还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现在又主动靠过来,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掐得他生疼。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和那位实习生有什么后续?
事实是,他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因为他的胸牌上只有“实习生”三个字,仅有的几句话,也是对另一个人说的。
林谦鹤说:“我就对那位乘务长说,我会投诉你,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手臂的疼痛有增无减,江鹭时在一瞬间攥得更重更狠。
他急得变了调:“你说什么?”
林谦鹤略微提高音调,耐心十足地回答:“我说算了。”
“不是,前一句,你对乘务长说了什么?”
林谦鹤继续像哄孩子一样说:“我说,我会投诉他。”
江鹭时还是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这一次,林谦鹤没有马上回答。
江鹭时很不对劲,他不只身体在抖,声音也发颤,林谦鹤感觉他快要哭了,唇角的弧度却像在笑。
他又哭又笑的样子让林谦鹤不知所措:“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你怎么……”
眼泪“刷”地一下落下来,顷刻间模糊了江鹭时的视线,那个被他念了两辈子的人却突然清晰起来。
江鹭时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自嘲又庆幸地笑。
当初飞检查班,他被郭锦良刁难,在他懊丧得快要撑不下去时,是林谦鹤帮他说了话。
重来一回,他不再是空乘,可林谦鹤还是那个林谦鹤。
面对不公,他仍旧会挺身而出。
这些天,江鹭时一直在为随时可能出现的风波担心,连和林谦鹤多说一句话都不敢。
谁能想到,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早已落下。
既然木已成舟,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江鹭时还算有些羞耻心,至少不像林谦鹤那样毫不避讳。
抬手关掉阅读灯,暖黄色的光线还未散尽,江鹭时便像春风遇上了柔枝,偷吻了林谦鹤的唇角。
他不敢看林谦鹤的反应,扭身回来坐好,矜持的模样维持不过一秒,就如漂泊的人抓住浮木,抱着林谦鹤的手臂,依偎在他的肩上。
江鹭时想明白了很多事,也放下了很多事。
但有一件事,他还不确定。
“你会后悔吗?”江鹭时问,“如果我告诉你,在未来的某一天,有人故意把这件事掐头去尾地宣扬出去,只字不提实习生被骂,只说你投诉乘务长,说你无理取闹仗势欺人,到时候……你……”
想到那些被围攻、被谩骂,拼命解释也没人在意的场景,江鹭时到底是说不下去了。
他抓住能抓住的,下意识把林谦鹤的手臂抱得更紧。
林谦鹤并不觉得江鹭时在杞人忧天,他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类似的事情见过不少。
他很认真地思考了江鹭时所说的情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