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
齐鸣鸥松了一口气,郭锦良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和他想的一样,齐鸣鸥没脑子,江鹭时也没有他想的那么滴水不漏。
在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犯错后,郭锦良改了策略。
当即指出来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马上改正。
郭锦良没有这么做。
那样太没意思了,就是要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才能给他们一个教训。
郭锦良很能沉得住气,一直到发完餐,他才向齐鸣鸥招了招手,说:“过来。”
“郭□□。”齐鸣鸥战战兢兢地过去,条件反射地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
领带完好,扣子都在,裤子平整。
袜子……
齐鸣鸥踩着鞋跟脱了鞋,上上下下地看了看。
嗯,袜子也是好的,没有洞。
应该没什么问题。
郭锦良没有直入主题,他习惯和猎物展开周旋,近乎和蔼地问:“第一天飞航班,有什么感受吗?”
“就……挺好的……”
同事很好,旅客也很可爱。
有小朋友送给他自己画的小飞机。
齐鸣鸥把它叠起来,放在西装马甲的口袋里。
他兴冲冲地拿出来,和郭锦良分享,说:“你看……”
郭锦良才不在意什么破飞机。
他抬起手,面无表情地将画着小飞机的清洁袋挡开,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齐鸣鸥想了想,说:“忘了……吃饭?”
他是有一点饿,可是谁让他在工作呢,旅客没有吃饱,他怎么好意思用餐。
齐鸣鸥让郭锦良不要担心:“没关系,我挺得住。”
郭锦良为他的天真笑了一阵,继续问:“你再好好想一想,你忘了什么?”
“忘了……”齐鸣鸥低下头,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不会吧,郭锦良有透视眼吗?这都能看出来?
他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我忘了穿秋裤,不过……公司好像没规定必须穿秋裤。”
郭锦良简直不可思议。
忘了吃饭?
忘了穿秋裤?
他怀疑齐鸣鸥忘了带脑子。
郭锦良干脆向齐鸣鸥挑明:“报车呢?”
每架飞机配备了一辆不锈钢手推车,平常收在服务台下面,登机时会摆在廊桥上,上面放着叠好的报纸,供登机旅客挑选。
2号乘务员的职责之一是管理报车,齐鸣鸥回答:“在啊。”
郭锦良冷笑,犯了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犯了错还要嘴硬。
他刚刚才检查过,放报车的地方放着旅客的行李箱。
齐鸣鸥根本没把报车收回来,江鹭时也忘了这件事,报车被落在廊桥上!
他就说应该由他当乘务长,现在好了,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
“怎么了?”
有旅客把饮料洒在衣服上,江鹭时帮忙处理完,回来正看到郭锦良把齐鸣鸥挤在舱门边,怒不可遏地兴师问罪。
郭锦良迫不及待地把江鹭时叫过去。
他一直没能抓到江鹭时的把柄,但谁让他是乘务长,抓到组员的错处也是一样的。
况且在这件事上,江鹭时确实负有监督责任。
郭锦良说:“他把报车落在廊桥上,你是怎么当乘务长的,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今天落个报车,下次呢?有没有把手册放在心上?”
同样的一张脸,差不多的口吻,在时空穿梭中交织重叠。
江鹭时仿佛回到放单飞的飞机上,他站在齐鸣鸥的位置,被郭锦良无休止地数落。
时过境迁,江鹭时不会再怀疑自己,也不会再惧怕眼前的人。
他说:“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齐平常是马虎了一点,但对待工作绝对不敢有一点怠慢,今天的他特别认真,我看着他把报车收回来的。”
“不可能,我一直盯着齐鸣鸥,他根本没去拿报车。”郭锦良用手一指,“不信你自己看,那里放的是什么?”
江鹭时没去看,他只是奇怪:“您说您一直盯着齐鸣鸥,所以……您明知道他没去拿报车……也不提醒一下?”
“我……”郭锦良哑口无言。
江鹭时没说实话,齐鸣鸥确实忘了报车,是他在关门前想起来,把报车拿了回来。
原本放报车的位置放上了旅客的行李,江鹭时只好把报车放到其他地方。
没想到阴错阳差,引得郭锦良这条恶狼露出了利爪。
当江鹭时把报车推到郭锦良面前时,郭锦良就知道,自己完了。
江鹭时笑着摇了摇头,似叹非叹:“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