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他见过一次,那是在朝云山被沈为霖屠杀后,萧璋坐在血泊里露出的表情,像是极度的自责和内疚,却又说不出的迷茫。
“如果我不去燕北,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萧璋干涩的嘴唇动了动。
几十年前,跪在血泊中的少年颤抖地捂住脸:“如果我不去天灵山,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崔铭的嗓子发紧到几乎说不出话来:“萧璋……”
“如果我没有追寻那可笑的爱情,如果我一直留在江南,池家是不是就不会灭了。”萧璋苦笑了一下,用手背挡住眼睛,胸口缠着的白布渗出殷红的颜色。
“这事情与你无关!”崔铭说,“你追媳妇儿天经地义,屈漾也不可能也预料到江南会……”
“以后不要提这个名字了。”萧璋轻声说,“他和我再无关系了。”
他没有发怒,也没有悲伤,说出这话的时候异常地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决定好的事实。
崔铭默然。
这次是真的了,萧璋说这话时的笃定,是心死之人才会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