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吃醋倒好了。
他时不时看向沈翾,沈翾却只盯着书案上的公文,连个眼神也不肯分给他。
唉,大将军的心,海底针啊。
两人一言不发地待了许久,直到有侍卫进来,呈给沈翾一封信。
是冷月传来的消息,说已找到罗二,现下人就关在明月楼。
沈翾垂眸看完,站起身道:“我出去一趟,晚饭不必等我。”
说完步履翩翩向外而去。
叶川遥望着那道挺拔背影,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有问。
也对,英明神武的一品大将军,本也不必事事都同他说。
谁还没点儿秘密了。
既如此,那他的秘密,某人也永远别想知道!
偌大的将军府霎时冷清下来。
叶川遥心中烦闷,便一个人去了街上闲逛。
天色微微泛黑,铺面上都已亮起了灯。
他沿着街市漫无目的地走着,平日里喜欢的小玩意儿这会儿却无甚新鲜。
若是沈翾在,大抵都会买给他吧……
百无聊赖地挪着步子,不知何时竟走到了明月楼门口。
听说这明月楼乃陵川一带最大的酒楼,雕栏玉砌,富丽堂皇。
各地商贾多在此聚集,谈商交友,往来者不断。
叶川遥心生好奇,遂抬脚踏门而入。
宽敞的大堂内人满为患,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跑堂的小二手脚麻利地招呼着客人,吆喝声甚是响亮。
来酒楼自然是要喝酒。
叶川遥在一楼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小二,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拿上来。”
“好嘞,您先尝尝这点心,小的这就给您拿酒去嘞!”
叶川遥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尝了口又放下。
这点心做得倒不及京城的好。
小二很快拿了酒来。
叶川遥往杯子里斟满酒,连灌两杯,心里的躁郁终于淡了些。
舞乐台子上有乐人在弹奏,琴音婉转,可惜被夹在嘈杂声中,听不太真切。
忽地想起那夜沈翾吹的笛音。
那是他听过最好听的曲子。
怎么又想起他了?
叶川遥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只痛快地喝酒。
*
楼上天字号包厢。
沈翾一身冷肃地看着面前的人,幽声道:“罗二爷,你可让我们好找。”
罗二跪在地上,扯了扯嘴角,语气不屑地发问:“阁下何人,为何带我来此?”
沈翾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直言道:“沈翾。”
那人一惊,眼底亮了一瞬,却又一脸防备道:“大将军沈翾?你如何证明?”
“放肆!将军的身份何需向你证明?”冷月在一旁呵斥道。
沈翾不在意地抬了抬手,从怀里将符牌拿出来,递到罗二面前。
罗二见了符牌,眼底微动,随即出声问:“不知将军为何绑我来此?”
沈翾笑笑,不答反问:“那罗二爷这些年东躲西藏,又是为何?”
罗二自嘲一笑:“将军既身在朝堂,又何必明知故问。”
“八年前朝廷派禁军剿了我飞龙寨,我的弟兄们都死光了。我侥幸留了口气,想要活命,自然是要躲了。”
沈翾看向他,不再兜圈子:“你与冯时是如何相识的?”
“哪来的冯时?不知道。”罗二撇撇嘴道。
沈翾脸色沉了沉,一字一句清晰道:“冯时死了,半个月前,死在京城。”
“什么?”罗二脸上笑意骤消,眼中写满惊讶。
沈翾将他的反应收进眼底,不紧不慢道:“禁军灭了你全寨,你却与禁军校尉冯时往来甚密。”
“如今冯时横死,罗二爷,还不肯说实话吗?”
罗二看向沈翾,神色凝重:“将军想知道什么?”
沈翾微微俯下身,眼底幽深如渊,嗓音低沉道:“本将只想问你一句。当年劫了粮草的,究竟是不是飞龙寨?”
罗二嗤笑一声:“我若说不是,将军信吗?”
沈翾直起身,淡声道:“信不信是本将的事,你只管说是,还是不是。”
罗二抿唇顿了顿,末了一字一顿道:“不是。”
“我飞龙寨虽为盗匪,但一不劫穷苦百姓,二不动边防军饷。”
“我等再混蛋,也知道边境军饷意味着什么,又怎会去劫!”
“当年朝廷直接将罪行扣在我等身上,压根不给我们申辩的机会。”
“一千多个弟兄啊,一夜之间,全化为了尸山血海!”
罗二抬手抹了抹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