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这里做什么?”
“退下……”
丞相魏庄俯身跪下道:“陛下,太子之位空悬已久,还请陛下早日决断。”
有人站出来附和:“陛下龙体有恙,若能早日定下太子人选,也好为陛下分忧。”
皇帝眼底一深,呼吸急促了几分,道:“你们……这是在盼着朕死吗?”
“微臣不敢!”门口众人齐身跪下。
魏庄低着头高声道:“陛下福泽深厚,得仙人庇佑,自是千秋万代。”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
“如今陛下身体抱恙,合该有人出来主持朝政才是啊!”
三位皇子屈膝跪着,一时谁都未曾开口。
皇帝缓了缓,朝身旁之人道:“皇后,扶朕起来。”
“是。”
皇后和内侍将人扶起来,靠在软枕之上。
皇帝看向门外,思索片刻,缓缓道:“丞相、太傅、御史大夫,你们几个进来。”
“其余人都先退下吧。”
门外众人互相看了看,齐身道了声是,随即退出宫院。
三人进了门,立于床前。
皇后朝皇帝躬了躬身,也退了出去。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皇帝的喘息声显得格外费力。
他看向三人,缓缓开口道:“依几位爱卿之见,这太子的人选,该定哪位皇子呢?”
丞相魏庄躬身道:“太子之位关乎大盛江山,想必陛下心中自有决断。”
“臣等不敢置喙。”
皇帝哼了声,嗓音不悦道:“方才还让朕尽早决断,这会儿怎么反而不敢置喙了?”
魏庄当即跪下,言辞恳切道:“立储一事关乎大盛安危,臣才不得不提,陛下恕罪……”
“罢了,”皇帝沉声打断他,没有力气听他再说那些囫囵话。
他看向太傅,用力呼出一口气,问:“几位皇子自幼便得太傅教导,想来太傅对他们几人的品行最是了解。”
“依太傅之见,哪个可堪重任啊?”
老太傅弯了弯身子,思忖着道:“老臣斗胆,陛下既问老臣,老臣自是实话实说,不敢欺君。”
皇帝轻轻眨了眨眼:“太傅但说无妨。”
老太傅应了声,不疾不徐道:“臣以为,三皇子克己勤政,德行兼备,睿智有度。”
“是为皇家典范,可堪托付。”
皇帝闻言视线微顿,一时并未表态。
魏庄眼里闪过一道不明精光。
他知道皇帝最是疼爱六皇子,因为这孩子的心性最像他。
且郑贵妃荣宠多年,连带着皇帝对六皇子也是更偏爱几分。
他揣摩着皇帝的心思,笃定皇帝定是想立季寒为储君。
这才有了先前那一番话。
可没想到这老太傅竟然直接推举三殿下,若陛下真动了心……
他想了想,出声道:“三皇子虽德行有佳,但性子未免太过温和了些。”
“若他日沈家生出不臣之心,只怕不好应对……”
这话算是说到了皇帝的心坎儿上。
他一直忌惮的便是外戚当权。
沈家兵权在握,以季泽的性子,若皇后从中斡旋,他怕是不忍对沈翾下手。
如此一来,岂不是养虎为患……
皇帝沉思一瞬,看向周印:“周爱卿有何见解?”
周印淡淡地眨眨眼,颔首道:“臣以为,不如先让三殿下和六殿下一同监国,以视成效。”
“待陛下龙体康复,再行定夺。”
皇帝这场病来的蹊跷。
若太子人选一定,皇帝便恐命不久矣。
如今沈翾不在京中,这朝中可经不起如此大的变故。
皇帝尚在病中,吵了这半日已是头疼至极。
这会儿的确也是无力思索,遂道:“周爱卿言之有理。”
“那便拟旨吧。”
“朕患病期间,由三皇子和六皇子代为监国。”
“另立三公为辅政大臣,辅佐二位皇子共理朝政。”
三人闻言齐齐跪下,应声道:“臣遵旨。”
当晚,管家将宫里传出的消息悉数讲给叶川遥听。
叶川遥皱了皱眉,只觉此事越来越不简单。
如今看来,皇帝还是想将太子之位传于季寒。
让两位皇子共同监国,不过是碍于朝臣反对,缓兵之计罢了。
可任谁看,这太子之位都该给品行才识俱佳的三殿下才是。
皇帝当真对季寒如此偏爱,竟不顾大盛的将来,也要立季寒为储君?
叶川遥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