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啊?
他怎么,乱说呢?
桑也本就红润的脸庞更红了,这回是急的。
他连忙打开手机,想要给大哥打电话确认情况。
他相信大哥不会作出这样的事情。
怎么可能呢?
手指哆哆嗦嗦点着屏幕,突然被新闻上的男声吸引了注意力。
主持人说:“桑氏地产最大合作伙伴相氏投资集团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是否撤资。如果相氏宣布撤资,就代表了各大投资集团对桑氏的不信任,是股民的风向标,一旦撤资,众多股民会立马抛售桑氏地产,届时必然引起股市的巨大波动。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现场情况。”
“相先生,您作为相氏的董事,能传达一下相氏方才召开会议的最后决议来给我们股民一点建议吗?”
电视上,相召南一袭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眼神冰冷,睥睨众人,他走在走廊上,在话筒递到他面前时,只说了一句:“相氏会撤除对桑氏地产的投资。”助理便拨开围堵的众人,给他开路离开了。
桑也怎么也想不到,在官方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前,相召南居然就宣布撤资了!
他要代替官方宣告桑氏获罪吗?
他难道不知道,一旦相氏撤资,股民闻风而动,即使最后调查得出桑氏无罪,桑氏地产也会一蹶不振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
几年的合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几年的婚姻,不奢求豁免权,连观望的时间都不给他吗?
不指望他施以援手,可他为何要落井下石!
气血上涌,冲得他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晃晃,大脑骤然变得像钢铁一样沉重,砰的一声砸在碎掉的无事牌上。
鲜血涌了出来。
……
好黑。
他睁不开眼。
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动了动手指。
“病人有意识了,你们现在赶紧沟通,我去催一催那边。”
“好。”
这是……大哥的声音?
“哥……”
“我在。”桑守安握住了他的手。
大哥的手好凉。
“大哥,你还好吗?公司,真的出事了吗?”
“耶耶,这些你都不用担心。”
大哥的声音听起来好疲惫。
“哥,你不要瞒着我,我也是桑家的一份子,我不想你一个人承担那么多……”
没有回应。
“哥,我怎么看不见东西?”
他抬了抬手,却被按住,“别动耶耶。”
“你听我说,现在情况很特殊,之前答应你的帮你找高契合度alpha的策略已经行不通了,所以……”
“你知道吗,今天晚上我打开门看见你浑身是血躺在客厅,我害怕,我怕连你也走了。”
“医生说必须马上作出反应,要么让百分百契合alpha守着你给你释放信息素当药罐子,要么……相召南,指望不上他了。”
声音听起来似乎咬牙切齿。
“所以,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了。耶耶,是我不好——我对不起爸妈,也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你。”
大哥的声音越来越缓慢,阻涩,仿佛有一颗石子卡在他的喉咙里让他说不出话。
桑也心底凉了个透彻。
这一天还是来了吗?
来得 ……这样早。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他想揭开盖在自己眼睛上的东西,又被大哥按住手。
“别揭,耶耶,你的眼睛还在流血。”
桑也啊了一声。
“大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静默。
房间里似乎有很多人,但这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桑守安没有回答,但他问:“耶耶,事态突然……”
“你愿意吗?”
胜似回答。
桑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没有等到婚礼殿堂上相召南的“你愿意吗”,却等到了医院里大哥问他“你愿意吗”。
愿意吗,挖掉腺体,成为连beta都不如的残疾人。
如果他不曾是omega,他会坦然接受自己的普通,可他曾享受过omega的便利,曾经沧海。
“我……”
“我……”
握住他手的力道越来越大。
还有些颤抖。
大哥也在害怕吗?
“我……好。”
他深深闭上了眼。
不怕不怕,不就是挖掉腺体,大不了就是死,活下来就算他命大。
翕动的鼻翼暴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