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地献上忏悔。
死寂一般的餐厅。
只有筷子碰撞的声音。
相召南小心偷觊桑也的神情。
见他没* 有出现情绪上的波动,一颗悬着的心才咽回去。
“还记得相渡南吗?当初我说他不是个好人,叫你远离他,但你和我赌气,跟他走得近。后来桑氏出事那天晚上,他在股东大会上给我施压,我本想压着事情,等风头过去再来讨论,他却拿我们婚姻的事情说事,但凡我有半点犹豫不决,他就要联合一些看不惯我的股东让我下台。”
“我这话不是要你原谅我,我的意思是,当初我根基不稳,但现在不一样了,相民走了之后,相渡南没了助力,相氏高层也被我清洗了一遍,现在不会再有阻力,不会再有人阻碍我——”
爱你。
他迫不及待想要展示自己,让桑也相信他不会重蹈覆辙,不会让桑也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但是桑也只是语气平平地回了句:“不是赌气。”
相召南霎时失去了血色。
“除了凌星,我没什么朋友,除了盼着你回家,无所事事。对于相渡南,他在相氏做了什么事,我不做评价。但当时和他相处,我感到开心轻松,我也不会否认。”
相召南眉目之间迅速浮现出愁惘之色,仿佛凝结了沉沉的沮丧和痛苦。
不——
他陷入无尽的痛楚中,“可他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危急时刻强迫我放手,害得桑氏一蹶不振,跌入谷底,你连他都能原谅,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他的声音阻涩,喑哑,每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西装上的褶皱似乎也在挣扎着,咆哮着。
但桑也只是淡淡问:“你拔了相民氧气管?”
相召南一怔,不知道桑也言出何意。
相民当初被他在相氏大刀阔斧的清洗气得晕厥,查出来脑溢血,没多久就进了重症监护室,下了病危通知书,不是什么罕为人知的消息。
桑也知道这些事,相召南并不意外,甚至有些惊喜。
——桑也还关注他。
但他的确没有拔相民氧气管,“只是签了放弃治疗的通知。”
桑也粲然一笑,笑得比窗外的落日美上百万倍,笑得相召南一时晃神。
“你连把你当棋子的相民都没有痛下杀手,为什么能残忍地让我在情热期备受煎熬,把自己挠得血肉模糊,生死垂危?”
“不接电话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天哪,我终于让那个占据了桑也身体的混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吗?我一定要让他痛不欲生,为自己的改变付出沉重代价吗?”
“我是什么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的坏人吗?”
“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吗?”
杀人放火,还是盗窃欺瞒了?
都没有。
他只是爱上了相召南。
平生的错,不过如此。
窗外,大厦对面的一扇窗户后,摄像头连连闪光。
“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他没有给相召南留任何反驳的时间,起身就走。走得决绝而迅疾,单看背影,定要以为是个多么绝情的角色。
字字句句,如泣如诉。
独留相召南一个人脸色煞白,坐在原地。
第54章 第 54 章 他比我还大五岁
夏末的风吹落了秋枫, 转眼就入了秋。
s市政厅为了让市民享受短暂的秋天,特意批了文件让清洁部按兵不动,让落叶停留得更久, 更有韵味。
但随着冬雨落下来, 稍纵即逝的秋天还是偷偷溜走了, 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一场雨,一阵风, 再起床就得加衣。
十二月初, 桑也约了沈惟岸谈话。
沈惟岸是之前他从别的公司挖来的高管,三十五岁上下的beta, 能力强劲, 频频被桑守安私下称赞。
前两天晚上,桑守安突然找到桑也, 问他有没有时间关心关心沈惟岸。
说是沈惟岸九月入职, 来新桑两个月,正是新事业起步的时机,结果碰到家中beta父亲重病住院。
无论是从朋友忧心他心情不佳的角度看, 还是从公司担心他工作效率降低的方面考虑,桑守安和桑也都该有人去关心问候一下。
只不过桑守安有事要出差, 这件事自然就落到了桑也头上。
桑也便答应了。
他当时把人家挖过来, 又因为对方的推拒, 没给开多大涨幅的年薪, 这时候总得去彰显彰显公司的人文关怀。
见面的时间是中午, 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家音乐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