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部和手臂皆有明显伤口,一人轻伤,白车上仅有一人,同样重伤。”
“因为绿灯刚结束,斑马线上没有行人,所以没有路人受伤。”
“刚才有目击者认出了受害者,一位是著名油画家桑也,另一位是知名企业家相召南,这实在令人震惊。现在救护车和警车前后抵达,关注频道,我们将为您持续报道后续情况。”
一桩车祸,因为受害者特殊的身份,瞬间冲上了热搜。
而受害者,在路边不知所措。
桑也坐在车内,亲眼看着自己被猛地撞飞,眼看着就要冲向人群,他猛打方向盘才让车辆撞向电线杆。
然而后车的再次撞击和电线杆的压迫,形成前后夹击,轰鸣在他耳畔炸开,恍惚间他什么也听不见。
只有相召南扑向自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身上只有些许擦伤,但相召南……
桑也无神的目光看向相召南的双腿,那里已经扭曲变形到看不出形状。
再往上,相召南的头也未曾幸免,一道血流挂在他的右脸上。
桑也坐在他身边,说不出话。
他想问相召南为什么救他,但他又不敢听相召南的答案。
他像个胆小鬼,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
相召南受到的伤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痛不欲生的程度,但相召南并没有喊痛,也没有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反而异常平静。
他动了动手,似乎想要触摸桑也的脸,但没有任何力气,只能翕动唇,发出幽微的声响。
“别怕,一点也不痛。”
桑也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地歪了歪头。
似乎对相召南说的这话感到奇怪。
不痛。
相召南要死了吗?
他依稀记得一些浅薄的生物知识,说的是车祸后的一些人会感到不痛不痒,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但并非真的没事,而是他们的身体激素迅速分泌,屏蔽了痛觉,等激素时效过去,受伤者的生命会迅速被抽去。
桑也看着相召南,只见对方右脸的血流进了他的眼眶,使他整只右眼被鲜血占据。
相召南似乎又说了点什么,但声音极其微弱,桑也覆身,凑近了去听。
发现相召南说的是“我爱你”。
加上前半句,桑也靠着读他的唇形半蒙半猜拼凑出完整的话。
相召南说:“危机来临时,全世界我最爱你。”
桑也心想,相召南一定是要死了。
否则怎么会说出他爱他这种话?
救护车响着铃停在了事发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担架停在桑也面前。
突然,一个医生喊道:“这位先生,我想他应该还没有死,不用急着帮他瞑目!”
桑也反应了许久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慢慢收回了手。
没死啊。
难怪他帮相召南合眼都合不上。
“先把这个抬上去。担架,再来一个担架!这还有一个动不了的!”
桑也发现他们说的动不了的竟然是自己,似乎是赌气般想要证明自己还能动,他努力站起来,结果根本使不上力,只能让医护人员把他抱起来,放上担架。
这才意识到,他的力气在猛打方向盘的时候,就已经耗尽了。
上了救护车,相召南昏迷了过去,而桑也也逐渐开始感到疼痛。
到医院,相召南直接被送进手术室,桑也受伤较轻,多是外伤,由几个护士帮他处理伤口。
他身上有多处擦伤,撞击伤,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处理了半个多小时后,便让他去病房休息。
桑也不敢闭眼,他一闭上眼,眼前就是车祸时的画面,那种拼尽浑身力气做出反应最后全身无力的麻木感便会再次涌现。
护士张峰推开门,来登记信息。
他照例询问信息,“名字?”
“……桑也。”
张峰猛地一抬头。
脸上流露出愕然的神色。
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你又把人捅了?”
桑也摇头,“车祸。”
张峰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你把人撞了?”
桑也缓缓眨了眨眼,“也不是。”
张峰不知道是什么神情,有点安心,又有点失望,嘴上念着“那就好”,但明显不太信任。
离开时,桑也听见他小声嘀咕:“我溜个号看看新闻应该问题不大吧?”
说的新闻应该是他和相召南车祸的事情。
人走后,桑也安安静静坐在床上。
每当事故发生,他就会像个单纯无辜的小孩一样,说话,行事,都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