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门口最近的同学探头出去看了看走廊的应急灯:“好像是……等下,别班怎么都直接走了啊?”
可怜蒋主任话说一半就被迫闭麦,但好在通知已经成功传达——并被人很有眼力见儿地添油加醋版即刻履行了。
林藏初看到教室最后排有人遥遥举手:“老师!我听见了!”
“隔壁班的化学老师说,雪天路滑不好走,叫同学们早点回家吃午饭!”
于是整个五楼的上午最后一节课,很统一地提前十五分钟结束了。
林藏初起身的时候,谢遥集还留在座位上没动。
“……你怎么不走?”
周围的人都欢呼雀跃地冲出门,林藏初脑袋没转过来,下意识开口问。
谢遥集还在估量刚发下来的练习卷难度,闻言先是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发问。
林藏初脸上表情认真,大有一种“你不走我就不走”的鱼死网破劲儿。
谢遥集虽然没搞懂,但还是纳着闷地回了:“早去了食堂也不开门,我出去干嘛?”
时隔太久,已经忘记同桌每天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林藏初:“……”
糟,记性太差把天聊死了怎么办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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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第一节照例是体育,林藏初相比于其他同学来得算早,放眼望去整个教室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
高姿坐在椅子上睡眼惺忪地啃面包,在周围趴桌子睡觉和写练习题的人里显得尤为鹤立鸡群。
“……你也没回去啊?”林藏初问。
“家里人不在。”高姿顶着一张无比怨念的脸回答道,“没有饭吃。”
林藏初下意识地想起来某个备选方案:“怎么没去学校食堂?”
“那个饭菜是人能吃的?”高姿成功被触发关键词,条件反射般地一抽气,“我宁可啃面包!”
“……”林藏初想起自己在食堂吃过的菜,十分识相地默了。
自家同桌在他心里的贫穷程度又上升了一个百分比。
外面还下着雪,学生出去上体育课的兴致明显比平时要高,一个两个都全副武装摩拳擦掌地提前往下跑。
下雪天的北楼楼梯更是灾难现场,林藏初这回吸取教训地早早穿了防滑鞋,但还是走得心惊胆战。
他扶着楼梯一步一步地慢慢往下走,莫名想起几个月前下着雨的那个午后。
巧克力甜筒,雨伞,红砖块。
还有摔进雨里的两个人。
被人按在卫生间门板上的触感到现在都还记得。
奇怪的是,当时被忽略的感受如今在记忆里面变得越发明晰,就好像是刚开封的墨条在砚台里一圈一圈地磨下去,到现在才洇出浓墨来。
淅淅沥沥向下滴着水的头发,那人漂亮又好看的锁骨。按在耳侧带着凉意的手掌。
以及说话时轻轻拂过耳廓的温热吐息。
迟到多日的脸红和羞赧在瞬间潮水般涌上来,林藏初的心猛地一跳,刹车般停住脚步,狠狠地抓了下楼梯扶手。
……不能再想了!
林藏初捂着自己发烫的脸,半天都没再往下走。
旁边有同学经过,奇道:“林哥,你咋了?”
“……没。”林藏初隔了很久才放下手,闷着嗓子道,“没怎么。”
在对方察觉到他尚未消红的耳廓之前,林藏初强硬地转移话题,指着他手里的手套和套头围巾道:“你们这是打算下去打雪仗吗?”
“对啊!”同学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提到打雪仗语气都跟着兴奋起来,“下雪天的体育课,不打雪仗还有什么意思!!”
“去年被体委玩儿阴的害我惨败,时隔一年看我不狠狠把他按雪里……”
同学背过身去沉醉地畅想,丝毫没有注意刚好走到自己后面的体委:“把我按雪里?”
同学缓缓回头:“?”
体委冷笑:“哈。”
“……”被当场抓包的感觉十分不好,同学抱着自己的武器和防具一步一挪地走了,“林哥楼下见!”
林藏初:“……好,楼下见。”
“他啊,打雪仗谁都打不过。”体委抱着臂看同学仓皇逃窜的背影,笑道,“希望今天运气能好点儿,别再被人往后脖领里塞雪块了。”
“林哥你来不?这种项目你肯定厉害。”他看着林藏初,热情地邀请道。
林藏初想了想自己热爱做题的同桌,又想象了一下谢遥集参加这种活动会是什么样。
肯定被砸得满身都是雪。
说不好还会被人一巴掌拍在雪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