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到崭新,笔触由稚嫩走向成熟,简笔画变成素描又变成水彩写生。
最新的一幅下面标着小小的名字缩写。
谢遥集没有多问,视线落在林藏初和自己紧密相牵的手指上。
方才在家人面前还只敢匆匆地扯着外套衣袖走,拐过视线盲区后就开始变本加厉,沿着谢遥集的手腕往下滑,最后变成十指交错的姿势。
林小少爷牵着男朋友的手,一路无声地将人带上二楼,无声地把人领进自己的房间——
几乎是在谢遥集进门的瞬间,“咔嚓”一声,结实的房门在他身后落了锁。
身材高挑的谢会长被少爷抓着手腕,动作利落地按在门板上。林藏初没他高,即使是这种环节也只能仰着头看人。
“亲一个?”
饶是早有预料,谢遥集还是被林藏初的胆大程度所震惊。屋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少爷的眼睛很亮,仓鼠似的,因为看不清人,显得瞳孔又有点散。
这种情况下跟盲人是讲不成道理的。
谢遥集由着他抓,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只喉结跟着滚了几下,低声问:“我们……这算不算是在偷情?”
“我自己家!我自己的房间!”林藏初不满地凑近哼哼,“算哪门子的偷情?”
林藏初难得强势一回,把人按在门板上不撒手:“你到底亲不亲?不亲算——唔!”
陡然间天旋地转,少爷自讨没趣的话只讲了半截就愕然止住。
谢遥集轻而易举地将他整个人都翻了个面,主导者和被主导者的位置瞬间互换,林藏初的额头险些撞到坚硬的门板上,又被对方早有预料地用手掌抵住,没磕疼。
交叠着按在房门上的手指微微沁了汗,在平整的表面留下几道雾痕。
林藏初看不清东西,下意识挣扎地动了动,然而双腿被对方以巧妙的方式岔开别住,无论怎么都动弹不得。
林藏初:“……”
按人不成反被压,他有点后悔了。
虽然眼前看不清东西,但林藏初能感觉得到凑到脖颈间的温热呼吸。微凉的金属质感轻轻碰在皮肤上,好像是谢遥集还没来得及摘下的眼镜。
而后他听见很细微的咔嗒声,迷乱间似乎有什么被塞进少爷的掌心,抵在门板上。
昏暗中轻柔的吻跟着碎发一同落下来,所到之处皆像是蚂蚁爬过的痒,林藏初胡乱地向旁边伸出手,想把谢遥集递给他的眼镜放到柜子上。
但是什么都没摸到,看又看不清。卫衣单薄的衣摆被人掀起,细碎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来。他按在门板上的手指渐渐脱力,几乎要勾不住金属镜框。
旁边的墙壁上有灯的开关。
林藏初哆哆嗦嗦地伸手想去按,胳膊只伸到一半就被攥住了。
“不准开灯。”谢遥集很轻地亲了亲他的眼睛,安抚似的,“少爷,做这种事的时候分心,是个很坏的习惯。”
下巴捏着抬起来接吻,腿间被人用膝盖从后面恶趣味地顶着磨了磨。
秾丽绯红的眼尾很没出息地再次沁出泪水,少爷嘴里不成句的调子跟着变高:“等……!”
“等什么?”谢遥集微微向后撤开,贴着林藏初嘴唇的距离只有几厘米,鼻息彼此相蹭。
隔了几秒,林藏初听见他轻声笑道:“明明是你先要亲的。”
林藏初:“。”
他确实是说了亲一下。
——但也没说要亲成这样啊?!
禁锢着他的力道松了几分,房间的灯终于被人善解人意地按开,林少爷腿软地撑着门侧身站起,呼吸还有些不稳。
他手里拎着的眼镜镜片表面已经彻底脏了,满是方才胡乱按上去的指纹。
林藏初在房间明亮的光线里喘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谢遥集。
也不知是看见什么,脸色腾地爆红。
他忍无可忍地伸手往对方的胸膛砸了下:“亲归亲,有你这样的吗?”
相比之下,谢遥集的反应要镇定得多。他也跟着低头看了看,而后十分好脾气地征询少爷的意见:“抱歉。那现在要怎么办?”
——那现在要怎么办?
某个罪魁祸首就这样眼睛都不眨地、轻飘飘地把这份难题扔给了受害者林藏初。
林藏初:“……”
林藏初:“他妈的,还能怎么办?凉拌!”
说是凉拌就真的是凉拌。两个人床头坐着一个,床尾坐着一个,少爷捡起矮柜上的空调遥控器,抬手就按了个16c。
热腾腾的地暖被空调的冷气瞬间吹开。威力很大,谢遥集很不巧地坐在出风口,猝不及防跟着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