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你是把人家后厨炸了然后被老板扫地出门了吗?”
“嗯……没有,但是也差不多。”
谢遥集像是回忆起那段糟糕的工作经历,牙疼地抽了下嘴角,“只不过是一个小时内做毁十杯咖啡而已。”
“店主不信邪,亲自下场教我拉花。从最简单的开始——那天我们俩加起来一共喝了二十三杯咖啡。”
林藏初:“……”
“所以你俩的关系就是这么变好的?”
“对。”谢遥集坦荡地一点头。
“零基础不恐怖,恐怖的是零基础又教不会。老板说她没有见过第二个比我更笨的人了,实在印象深刻,必须交个朋友。”
“那时候才高一,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他顿了下,似乎是自己也觉得好笑,“隔三差五地就要死乞白赖地过来店里练练手。”
“所以你最后学会了吗?”
林藏初问。
谢遥集:“……没有。”
难得能在男朋友脸上看见吃瘪的表情,少爷一秒破功地笑出声。
然后就被谢遥集秋后算账,照着脑袋狠狠地胡撸了一把:“不许笑,做题。”
“还有前天那套理综卷子上的错题,你什么时候重新看一遍?”
“啊——”
念咒的话一出来,林藏初马上伸直胳膊瘫倒在卡座的椅子里,装死不动弹了。
谢遥集扔下卷子去挠他胳肢窝。
少爷半个回合都没撑住,在座位上四处逃窜地边笑边告饶:“哎呦错了!哈哈我错了!我这就写,别动我了哈哈哈哈!哥!”
谢遥集停下动作:“你叫我什么?”
林藏初被压在他身下,也没细想对方这句问话的含义,卡碟倒带似的把最后一个字按着要求重复:“……哥?”
“唔!”
眼前视野一黑,只来得及发出半个音节,少爷的嘴巴就叫人给堵上了。
谢遥集把外套盖在两个人的脑袋外面,没给他一点换气的机会。
林藏初被亲得七荤八素,本就缺氧的脑袋变得更晕了。修长漂亮的手指胡乱地到处抓,被谢遥集十指相扣强硬地按在椅背上。
不知过了多久,温暖宽大的羽绒服终于掀开。林藏初被男朋友剥壳一样地扒出来,整个人像极了一只熟透的油焖虾。
少爷仰躺在座位上急促地喘着气,越想越觉得憋屈,伸手往谢遥集的后背砸了一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你这叫耍赖。”
“对。”谢遥集很配合地对这份指控供认不讳,开玩笑似的接话,“就是耍赖。所以少爷要怎么惩罚我?”
林藏初想了想:“罚你开学之后见不到我。”
“怎么可能?”谢遥集没把他的话当真地,失笑道,“座位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要连桌子都一起搬走吗?”
“我说真的!”
林藏初一骨碌地从座位上爬了起来。上和下的相对位置调换,胳膊撑在谢遥集身侧,像是投怀送抱。
“谢遥集,我……”
话说到一半倏地卡了壳,林藏初张了张嘴,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和对方提起过。
那封青训营的入选邮件躺在他的手机里,距今已经半个月。
谢遥集对游戏这方面的东西向来不感兴趣,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要去打电竞这件事早说晚说都一样。
可等真正提起的时候,林藏初才发现根本没那么容易说出口——
分开就意味着见不到面,见不到面就意味着,他和谢遥集再不能像今天这样依偎亲昵。
“……我下学期可能不在学校了。”
少爷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所以,嗯,倒也不用把桌子都搬走。”
被他按在座位上的谢遥集:“?”
“对,是的。我要去打职业了。”
林藏初深吸口气,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坦白原则,一股脑地把要讲的话全说完。
“过完年就要签合同,去那边集中训练,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来一次。”
“所以你下学期见不到我了。”
谢遥集:“……?”
太过荒谬,他第一反应是不信。
但视线触及到林藏初抿唇认真的神色,这些话好像又不得不信。
向来运筹帷幄、喜欢把一切计划安排得有条不紊的谢会长头一回觉得有些茫然。
他皱着眉,几乎是下意识地出声问:“那五个月之后的高考呢?不考了?”
“可能吧。”
林藏初心虚地别过脸,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反正考了也是白考……”
剩下的半截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