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音节在嘴里刹住车。
“噢……”
行吧。男朋友做的是好事,怪不了。
要怪就只能怪这个桌子实在太小。
“不过不是全部。”谢遥集又说,“有几套卷子被其他同学借走了。”
“要不要帮你找老师再要一份?”
林藏初:“?”
“呃,不、不用了。”
他打了个激灵,登时把自己从男朋友带来的感动里拎出来,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反正就算要了我也不会写……到时候跟你合看一张试卷就好。”
谢遥集的笔尖顿了顿,没再说话,只微微地勾了下唇角。
“好。”
临近放学的前二十分钟,班主任忽然把林藏初叫到走廊里去谈话。
这其实算是一种高考前心照不宣的班级传统,有时候是学习学到焦虑的同学,有时候是早恋吵架的小情侣的其中一方。
谢遥集其实能想到林藏初刚一回来就会被贝姐叫出去的原因。
无非是关于复学的事,还有几个月以后的高考。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班级里的气氛静得出奇,偶尔才能听见几道微弱的纸页翻动声。
谢遥集的视线落在这人重新变得空荡荡的座位上,即使已经提前在心里想好缘由,但还是会觉得焦虑。
卷子上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他握着黑色的针管笔,注意力在默念三遍题目之后越跑越远,最后无端地开始思考起林藏初中午的那句话来。
——会不会其实只是个随口的玩笑?
少爷金枝玉贵的,皮肤一碰就会留下红印子,真能睡得惯出租屋的硬板床吗?
……要不要把留给下个月的生活费拿出来,换套好一点的床褥?
谢遥集没发现自己的想法已经完全跑了偏,又想:如果挤一挤的话,那张单人床也不是不能睡得下两个人。
这场走廊里的谈话进行了很久。林藏初跟在老师身后走进来的时候,整个班级的同学都齐刷刷抬起脑袋。
只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
少爷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双手插兜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
谢遥集站起来给他让位置。
桌面上摊着这人方才在写的数学卷,林藏初从桌椅间迈过去,鬼使神差地低下头看了一眼——
试卷上面从头到尾一片空白。
……就连半点答案的痕迹都找不到。
这写的哪门子题啊?
目光挪到旁边的草稿纸上,写满公式的纸页上比之前突兀地多了幅简笔画。
是两只暧昧交叠在一起的手掌。
林藏初:“……”
他脚下被桌子一绊,就这么顺着要踉跄摔倒的力道在椅子上坐下了。
被关在座位外面站着的谢遥集:“?”
少爷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颊有点热,方才那种平静的气势荡然无存。
被老师叫出去审讯半天都没能产生情绪波动的人,此时因为一张凌乱的草稿纸而视线乱飞,红着脸小小声地辩解:“地板砖太滑了。”
谢遥集:“……嗯。”
林藏初:“我不是故意的。”
谢遥集:“我知道。”
林藏初:“坐一下你的位置不犯法。”
谢遥集好笑道:“不犯法,那放我进去里面的椅子坐着,行不行?”
因为怕被讲台上的老师听见,他声音说得很轻,弯着腰,态度像是在求人。
林藏初捂着耳朵心想:好犯规。
两个人就这么云里雾里地互换了座位,等到放学铃响起,谢遥集的桌面上已经被无聊的少爷拿铅笔画了一朵巨大的玫瑰。
右下角还有只骂骂咧咧的翻壳王八。
“那什么……”
林藏初心虚狡辩:“你桌面太素了。”
谢遥集把最后一张被少爷胡乱折起来的试卷展开捋好,桌屉里的资料分门别类地整理出来,又重新放回去。
然后视线平静地看过来。
林藏初忽然有种浓烈的愧疚感:“……”
“咳。”少爷自觉理亏,把作案工具往身后一背,飞快地想了个补救措施,“有没有橡皮?”
他说着就把手往桌屉里摸:“正好桌子本来也脏了,我这就帮你擦擦……”
谢遥集的书本向来放得规整,林藏初记得这人以前会把笔盒搁在最上面的一层。
结果摸了半天,橡皮没有摸到,反倒是碰到个封皮偏硬的笔记本。
林藏初莫名觉得手感有些熟悉,没作多想地把它抽出来看看——手腕忽然被按住了。
谢遥集:“……不用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