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蹦一样地全部压皱了。

他弯着眼睛，心情餍足地勾了下嘴角：“嗯。写完了。”

“那就好……”

林藏初在睡梦里含糊地应了声，谢遥集退开半步帮他捻好被角，随即在少爷的眼皮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晚安。”他轻声道。

-

剩下的日子在这种相处模式里一天天地过，转眼就到了五月的最后一场模考。

这次不同以往，学校把北教学楼的大厅用作模拟安检，考号全都打乱重排，一切按照高考的标准来执行。

林藏初站在班级门前，手指按着墙上的考号一排一排地往下找。

第三十五……第四十一……

找到了。

他的视线停在自己的名字上。

然后往上一瞥，又看见一个更为熟悉的名字。

林藏初：“？”

总感觉上次他跟谢遥集的名字挨在一起，还是高三开学分座位的时候。

少爷的手指还按在名单上没动，谢遥集从后面贴过来，轻轻地碰了下他的指尖：“你也在四十三考场？”

因为考场是随机打乱分配，所以挤在这边看考场信息的同学很多。

林藏初很不幸地被挤在最前面，身后是谢遥集，两个人被外来的力道推搡到一起，谢遥集的下巴碰到他的耳垂，很痒。

少爷捂着耳朵退开，昨夜的记忆走马灯似的闪进脑袋，心跳都跟着变得快了些：“是啊……好巧。”

“——完啦。”

“四十一考场！”周扬好不容易才从最外围挤进来，看见自己的考场号之后立刻哀嚎：“我怎么依稀记得四十考场往后都要去南科技楼考啊？”

“你没记错，确实是这样。”

高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这不是还有林神他俩陪你吗？”

垂在身侧的手指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被男朋友有意无意地牵了下，林藏初的心跳不争气地又升了个频率。

“最后一次考试，多有纪念意义啊。”高姿说，“是不是啊，林神？”

林藏初：“嗯……”

他宁愿不要这个纪念意义。

林藏初还记得自己去南科技楼考语文竞赛的那一回，里面的桌子破破烂烂的，考场灰尘贼大。

走廊里充斥着陈年无人的铁锈味儿，用来放听力的广播滋滋啦啦的，一句话分成三句说。

……当时放的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黄梅戏。

谢遥集捏了捏他的手指，少爷抖了下，把自己从久远的高二记忆里扯出来。

周围的学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两个人相牵的十指就这么大咧咧地暴露在外面，但是暂时还没有人注意。

林藏初的脸上可疑地冒了点红，向谢遥集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谢遥集坦然回视，不仅没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

“……松开呀。”

林藏初小小声地撞了下他的肩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整个教室鸡飞狗跳七嘴八舌的，一群学生举着试卷和辅导书站在讲台上，因为上节课的数学题争论得面红耳赤。

黑板被粉笔愤怒的力道砸得啪啪响，没人在意这个曾经热闹过的角落。

谢遥集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不答反问。

“我很拿不出手吗？”

林藏初：“？”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

脑回路跟男朋友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的后果就是，少爷当天晚上被谢遥集按在床上，秋后算账地狠狠啃了。

第二天起床铃响的时候还迷迷糊糊，没等清醒，身上的衣服就叫人剥壳似的扒掉，换上了另外两件早早准备好的衬衣和休闲裤。

林藏初唔唔地挣扎两声：干什么？

谢遥集动作没停，三两下就把他褶皱的衬衫下摆给抻平：“今天考试要过安检门，身上不能穿带铁的，你忘了？”

林藏初闭着眼睛想半天，发现还真是忘了，昨天老师讲的时候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少爷的行李箱里一共没装回来几件衣服，上面全都挂着或多或少叮铃咣啷的金属配饰，放到今天一件也穿不了。

但好在男朋友比较靠谱。

几分钟后，林藏初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刷牙，看着自己穿在身上的白色衬衫觍着脸慢吞吞地想：有对象真好。

两个人在去学校的路上买了早餐，到门口时少爷刚好咬完最后一口油条。

然而跟想象中井然有序的场景并不同，林藏初乍一踏进学校大门，就看见北教学楼外面排起的长长一串队伍。

从教学楼的台阶一直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