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蕴,你竟然还在城中?”
朱慈煊看着被魏豹抓住的阿达蕴,十分诧异。 就算昨晚城中混乱,消息不通,这会儿太阳都悬空快两个时辰了,朱慈煊还特意打开两个城门方便阿瓦城的王公贵族们逃跑,以减轻己方平服阿瓦城的压力。 明国人和欧洲人四处杀人放火劫掠,加上国王遇难侯王逃走,已被一夜枪炮声击溃心防的洪沙人,不少没等天亮就翻墙出奔了。 阿达蕴作为大明洪沙两国的元凶首恶,居然没有趁机逃走。 魏豹耻笑道:“殿下,臣抓住他时,他还在洪沙国一个尚书家里搬运财宝。” 阿达蕴神情讪讪:“太子殿下,我这不是遵照你之前的安排嘛。” 朱慈煊摇头一时无语,竟然和大明亡国时那些要钱不要命的王公大臣们一个样子。 “莽白弑兄夺位,违背佛教教诲,我早就看出其人难成大事,必是太子殿下这般神勇无双,方能平定东吁侯叛乱,以正天道伦理。” “太子殿下,我可从一开始就支持你的,不管是诱导莽白还是带兵入明国行在,就连鲁道我也一直替殿下看守着,殿下,会宽恕我昨夜没找到明国军队的罪过吧。” 你那是替我看守? 洪沙国八位蕴道蕴纪半数都在琉璃宫,结果昨夜镇压明军的诏书可没少从鲁道发出。 朱慈煊展眉笑道:“此番我大明能收复阿瓦宣慰司,阿达蕴当计首功,昨夜小过何足挂齿。” 阿达蕴满脸茫然的看着明国太子扶起自己。 “昨日的革命之夜虽然漫长,但其荣光却是真正的永垂不朽。” “这份荣光,这份荣耀我不会独享。” 朱慈煊握着阿达蕴颤抖的双手。 “东吁国攻克阿瓦城不过百年,立都阿瓦也才区区二三十载。” “而我大明的阿瓦宣慰司足有百二十年。” “昔日联络大明和洪沙瓦底的阿达蕴一职才是真正的煊赫,鲁道的蕴道蕴纪算什么,是和别岱蕴一样,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明白明国太子话中之意,阿达蕴浑身彻底颤抖起来,只恨自己没有王室血统,不太可能当洪沙王。 可惜平达力的儿子和前王储都在琉璃宫被明国俘虏,两个弟弟都逃出生天。 “臣阿达蕴,吴奈昂,从今以后必像僧徒敬从佛陀一样听令太子殿下,便是让臣跳入金沙江,臣若有半分犹豫,定让我重病缠身,让我全家受穷挨饿。” 砰! 轰! 一声巨响打断朱慈煊要安抚的话,随之而来的地动更是让人站不住。 轰乱稍定,朱慈煊出门看见城中忽地升起的小朵烟云。 沐天波和邓凯紧接着联袂而来。 邓凯开口:“殿下,城中部分的洪沙兵殊死顽抗,引爆了火药铳炮库房自焚了。” 受到惊吓的阿达蕴顿时愣在原地。 安排好人员救火,朱慈煊看向出城迎接李定国白文选军队的沐天波。 沐天波斟酌言语:“殿下,不是晋王和巩昌王的部队。” “是洪沙国的蒲甘侯,晋王将其全家放回,蒲甘侯的车马行至阿瓦城外,村落驻守的洪沙军队以为是晋王他们打来了,所以误传了讯息。” 沐天波说着自己都笑出来声:“昨夜的混乱纯是一场误解。” 如果不是蒲甘侯车马被阿瓦城误认为成李白二王,引起巨大骚乱,他们都不定能轻松驱逐莽白的三千军队。 朱慈煊也跟着笑道:“看来,天命真的在我。” …… “大明天命已尽!” 洪沙瓦底蒲甘郡,靠着印度洋的阿拉干山脉,某处不知名高峰。 南明最后的柱石,大明晋王李定国望着山那头的一线蔚蓝,心中生出百般情绪。 “我十岁从义父起兵,转战千里,归顺陛下抗清复明,从粤省到洪沙,从东海到西海,又是万里征程。” 李定国脑海中晃过陕省老家的穷困,从豫省到湖广渐渐起势,蜀地的繁华,云贵桂粤征讨东虏,两蹶名王的辉耀,独揽大权的昂然。 如今却似鼠辈逃离中土,离家乡数千里,吴三桂扼守边境八关,回家回国已是难望。 望着西海海岸的黑线,李定国再也难以自己,虎目淌出泪珠。 “已至天涯海角,大明国祚安在?!” 一想到天子尚还是洪沙人的阶下囚,传信求助的太子也难救出。 在大西军眼中泰山般稳固的李定国难掩泣音。 “我负殿下,负陛下,该如何面对大明天下,华夏万世!” 本是追击小股洪沙兵,勘察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