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帝朱由榔在逃入洪沙国后,大西军诸将分别率领部下士众转入边境土司,继续抗清。
滇西滇南留守的诸将被清寇隔绝,已不知是否还在坚守。 靠近洪沙国的李定国白文选率军来救身陷外邦的大明行在,攀爬雪山,翻林越河。 加上洪沙国炎热瘴气,所属兵马只剩数千人。 如果不是广国公贺九仪撤走桂省南宁,走元江出边外,与李定国在孟艮汇合,带来万余兵马。 大明大概只剩残军败将了。 要不是洪沙国人菜瘾大,李定国靠劫掠土司蛮人作为补给,抓捕壮丁。 可能南明行在最后的残军早就在木邦分崩离析了。 朱慈煊也明白李定国白文选对他监国的顾虑。 如果说李定国是南明朝堂争斗中一朵满心抗清,忠君爱国的奇葩。 那白文选就是来源繁杂的大西军中的一个异类。 孙可望在滇省黔省大搞营庄,屯粮爆兵,大西军大士卒兵马几乎大半是云贵之人。 但诸将就来自天南地北了。 永历帝出身藩王,没啥亲军,但身为残明最后的旗帜,五湖四海的残军败将都逃到他麾下。 如首辅邓士廉一个蜀人粤官。 永历大西政权有李成栋反正后的东勋武将,有湖广总督何腾蛟殉国后投奔的江楚军阀。 就连大西军内部也是数个山头。 四王中的艾能奇在平滇征战中毒早亡。 秦王孙可望,蜀王刘文秀都是能与李定国一时争雄。 李定国虽囚刘驱孙,斥秦兵尊晋兵,但秦蜀二藩的旧将却都还在。 就在此番的犒军宴席上,有万余军队的广国公贺九仪就是秦将。 其他农民起义的靖远伯武大定,曾降孙传庭,后投李自成,转战陕蜀,后面才归大西军,算是蜀将。 败亡洪沙,心中亦然是对晋王李定国有所芥蒂。 一心追随李定国勤王救驾的白文选,实属异类。 要知道他与庆阳王冯双礼为张献忠麾下的五都督,权位只在四王之下。 冯双礼对李定国在滇省昆明独揽大权不满,朝廷撤军滇西边境时,没随大部,而是带着自己所部兵马北上川西南的建昌一带。 朱慈煊不早点收拢军心,怕是等东虏一来,便又会内讧。 “如晋王所说,吴三桂不会派大军来犯。” 李定国拱手道:“吴三桂在滇西虽屯重兵,但能入洪沙的兵马不会超过三五万。” “好叫殿下知道,东虏乃辽东之人,洪沙瓦底天热瘴密,八旗难以适应此地气候,吴三桂能动的只有绿营和我们投降的旧军。” “然大军出动,数以月计。” “眼下才过十一月,气候凉爽,瘴气消散,但等其滇西重兵行军边境,翻越八关,就将需两个月,等彼辈攻克六慰土司,抵达阿瓦城,就到来年二月了。” “那时天气将转凉为热,瘴气重升,不能短时间覆灭我军,擒获皇上和殿下,纵使二十万大军也将亡为洪沙鬼。” 朱慈煊估算一番。 “那便是来年八九月份,才是东虏大军出动的最好时间。” 李定国面上拂过一道忧色。 “怕就怕东虏派两三万人行急军,联同下洪沙的十余万大军,一起进攻。” 朱慈煊抿了抿嘴唇。 下洪沙瓦底水网密布,山林三分。 大明少船,本就难以突击摧毁。 如果莽白又坚壁清野,死守不出,可能到明年八九月份也难攻覆下洪沙。 朱慈煊手指划过欧洲人呈献的洪沙国地图。 眼下他们只是占了洪沙瓦底的中部,阿瓦城木邦蒲甘等郡。 上洪沙勐养挨着的南甸干崖陇川三宣抚司,在磨盘山战役,李定国转战孟艮后,就落入了清寇手中。 若不防范,东虏只需两三千人就能攻克蛮莫勐养。 挨着奶茶阿萨姆的西北诸郡保不定就会起兵协助东虏南下阿瓦。 到时与莽白合兵二十万。 除非朱慈煊能抽到大魔导师的陨石天降,不然只能逃入暹罗,虎踞澎湖。 要威逼利诱莽白提前来攻。 朱慈煊将心中的谋划告诉李定国几人。 李定国剑眉微微皱起,太子殿下又要以身做饵,铤而走险。 但眼下他们将少兵缺,只能如此行事了。 后面果然还是考虑沿元江返回桂粤,与郑延平会师。 “以蒲甘侯为东吁王遣使吴三桂,安抚告诉他,新王继位,欲要献大明皇帝以驱明军。” “再以父皇书信拖延东虏八旗,洪沙不宜兴大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