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亲兵割下尼堪首级,传示全军。”
“所有人欢声雷动,齐唱满江红。”
朱慈煊有些怔住。
一个活吕布,一个活岳飞?
是农民军识字很高,还是武穆之事皆在大明将士心中?
马宝没有在意太子的遐想,直接嘶声呐喊:“满江红!”
这三个字仿佛有无边魔力般,顿时吸引住战场所有人的注意。
“怒发冲冠……”
听见声音,明军们尽都回望淮国公和太子殿下,愣了一下,立即跟上马宝的声音。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马惟兴一时陷入恍惚。
八年了。
那还是永历七年,杀掉满洲东虏的亲王,抗清近十年的天下,从未有那般情绪高涨。
人人都等着大西军带着大明重新归来。
而今年,已经是永历十五年。
东虏占据中土已经两年了。
今天虽没有代清任一藩王总督殒命,却是抗清十七年从所未有的大胜。
五万清军,可称十万啊!
马惟兴虎目通红,带着反正的大西旧军们,想要吼出十几年的愤恨与不甘。
“靖康耻,犹未雪。”
就连那些投清许久的绿营兵们一时也心中充满惭愧悔恨。
国家覆灭,山河破碎,他们这些汉家儿郎又何尝愿意剃发易俗。
在朱慈煊双眼流泪下,清军降兵们嘴唇翕动,轻轻跟着吟诵那首家喻户晓的诗词。
近万人的声响彻底掩盖住残余的厮杀声,掩盖住火烧连营的燃烧炸裂声。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我们过不去。”
兴威城紧靠阿瓦河而立,狄三品奉马宁之令,带着两千兵马在兴威城对岸巡弋,防止明国太子潜逃和白文选从这一边派来援兵。
但是他们的苦等,只等来漫山遍野的大火。
等发现白文选率领骑兵冲破孙崇雅的御守,狄三品就想要过河与马宁大部汇合。
汉龙关方向的退路已经全部烧起来,他这一支偏师不跟着大军走,最后就是被白文选马宝蚕食干净。
然而方圆数十里,只有兴威城外一里地有大桥能过。
但白文选一破孙崇雅的防守,兴威城就开始发炮轰打大桥。
上桥过河就是死。
甚至因为害怕朱慈煊乘船而逃,他们在阿瓦河中设置了数不清的水栅,眼下伐竹造舟都难以渡河。
“过不去?”
狄三品沉着脸:“如今战事激烈,我们若不去总兵所在,能去哪儿?”
“北返孟定,但粮草都在对岸,孟定镇康州都被伪太子坚壁清野,我们只怕要饿死在路上。”
狄三品环望沉默不语的诸将。
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
他明白麾下都是大西将士,都想着投降反正。
但他狄三品、孙崇雅和杨武反不了正。
孙崇雅趁着圣驾太子移跸洪沙,劫掠行在。
杨武拥兵自重,挟持腾越关上的大明残余文武,朝皇上索求国公之位,犹不满足,得到吴三桂的许诺后就投清了。
他大明德安侯狄三品,更是用计擒拿庆阳王冯双礼,献给吴三桂。
得到一营都督之位,位比马宝马惟兴。
昔日同级别的西营同僚,都在他麾下做个参将游击。
狄三品又问了一次,依旧无人应答。
右手紧握刀柄,狄三品以逼人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将官。
“你们莫忘了家眷还在昆明城。”
“反正投明又如何,还不是像贺九仪一样,被朱慈煊放回来,结果平西王也不会信任反复之人。”
“想一想平西王日常的赏赐,谁没拿过一万两安家费,不比晋王和朱慈煊父子宽厚多了。”
狄三品手指对岸:“平西王是败了,但他伤筋动骨了吗?”
“此番时机不对,起兵出战,不过是应付清廷罢了,他本部精锐和八旗精锐都还在云滇。”
“朱慈煊就一定能收复云滇?”
“代清坐拥整个天下,大明还真能死而复生不可?”
“你们要是真想跟着大明一起赴死,一起在异域苟且偷生,当初还会投清吗?”
狄三品语气稍缓:“我们还不是绝路,省点吃,不回三宣和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