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明白郑延平攻打海澄的用意。
只能猜测郑延平已经完全疯了,想要赴死。
张煌言看向堂中文武:“不管郑延平此番何意,是不是听了我宁进寸死,毋退尺生,想要发愤为雄。”
“但以其行事风格,金厦必有大乱。”
众人一致点头认可。
郑延平不听所有人的劝告,一意孤行攻占夷州。
是作复国根本也好,是作海外退路也罢。
但他既去了,不做番实业就不能回来。
没带着粮食回来,已经被清军坚壁清野,少粮缺饷的金厦会立即混乱的,指不定又有许多勋将选择投清。
西南大败,代清定鼎天下,东南明军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郑延平选择东进夷州,然而夷州没有田园沃土,还被荷兰人和山蛮搞得头破血流。
郑延平没有开荒屯田,给东南明军续住命,
金厦各镇的分崩离析指日可待。
张煌言正色以对鲁王:“殿下,闽海诸镇各立,士民人心思归。”
“郑延平若不能回旗北指,黄梧之事当连续不绝。”
朱以海叹气道:“三年强征,粮饷匮乏,延平王短时间内如何北伐?”
他虽被软禁,但还是清楚金厦情况的。
张煌言坦然道:“正是粮饷匮乏,是以郑延平过去能用严苛军法震慑诸将,但眼下却不行了。”
没有粮饷,郑延平再动不动杀人立威,不少人都会逃跑的。
至于从夷州无功而返的郑延平杀不杀人。
那是不用想也知道的。
“郑延平不能领闽海诸将,唯殿下方行。”
鲁藩君臣听到张煌言的话,各自惊异。
徐孚远等人闻言,愕然之余狂喜不已。
朱以海说不上高兴,淡淡道:“如今我寄居人下,如何越过郑延平统领各将。”
张煌言拱手道:“正是郑延平失了人心,才需殿下来整顿东南士气。”
“唯有争取闽海勋镇,速正大号,以正统之名北伐。”
这话说出来,已经表明张煌言支持鲁王继统监国,乃至称帝了。
鲁藩文武们惊疑的看向张煌言,徐孚远几人神情变化不定,倒是觉得张苍水说的对。
郑泰等勋将对郑延平的不满,已经摆在台面上了。
郑延平攻夷失利,威望大减。
就算回来后马上攻打海澄,也不足以让诸镇继续服从。
又不是收复漳州泉州。
没解决金厦的根本困境。
郑泰等人百分百独立割据,和郑延平火并的概率也五五分。
鲁王上台,正是给了他们反抗郑延平的大义。 甚至能让部分想要投清的勋将,继续拥戴皇明。
和以前郑彩与郑延平争权一样,现在他们要靠郑泰了。
朱以海额头皱成川形:“玄著,年初你不还让本王养晦待时吗?”
朱以海在弘光朝廷失败后开始监国,一度差点称帝,只是不想和隆武争位,方才一直以监国之名行事。
直到浙东两败,依靠郑延平后,方才在永历七年,去监国号,依附永历朝廷。
彼时,他已经监国八年了。
而等到两年前,南都云滇都遭大败,昆明失守,永历帝仓皇逃亡时,预感祖宗基业处于危险之中。
特发手敕,仍令鲁王朱以海监国。
闽海明军得到敕令,郑延平当然坚决反对,特地将朱以海关押到澎湖,隔绝内外。
今年才把他送回浯州。
而一个永历朝臣抵达闽地,告诉他们永历皇帝真的南狩夷荒,生死难卜后。
时隔八年,鲁藩文武再次劝进朱以海监国称帝。
唯独张煌言出于大局思考,让朱以海耐心等待时机,不要树立让郑延平攻击的目标。
张煌言继续拱手道:“彼时只是潜跃宜权之策,此时正是要殿下出来收拢人心。”
“论国家大势,将士都怀疑兴汉愈难;察万民人心,士民皆希望尊周转切。”
张煌言微微俯首:“昔日臣与兵部尚书张玉笥劝进殿下,亦是高皇帝子孙,应报耻继统。”
“今日也是此言。”
徐孚远等人先后反应过来,依次俯首劝进。
“国难已极,天命宜还。”
“中华正统,岂可久虚!”
“请殿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