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兴奋拢手:“何必急于一时,玄著你四入长江,都不得入南都,即便太子难入京师,和郑延平祭拜孝陵一样,祭拜天寿山诸陵,也是天下大震。”
只要破天津,威胁京师就够了。
文官们也不蠢,一两万兵马就想彻底收复京师,平定天下。
天津一破,就意味着北直隶和南直隶一样,任由明军随意出入,不谈祭拜天寿山诸陵的政治意义,威胁敌人大本营的军事意义也非同小可。
代清如果不能堵住北海,就要考虑是否放弃北直隶,直接回盛京老家。
如果在京师附近布置二十万精锐防守,西南东南二隅的明军就可以尝试收复南方各省。
两人说话间,惩戒完儿子的郑延平也来到了府邸中。
片刻后,大夫满脸愁容的走出门。
郑延平慌乱上前询问:“殿下是何疾病,严不严重?”
大夫抿了抿嘴唇:“太子殿下是忧愤成疾,外加天行热病,以致心胸郁结。”
“国姓爷,太子殿下让我告诉你们这是小病。”
郑延平闻声一怔,旋即猛的抓住大夫的肩膀:“到底是重疾,还是小病,究竟能不能治好?”
大夫点头又摇头:“若旬日能治好,倒是小疾,只怕忧愤交加,复发成劳……”
“延平王,鲁王殿下,张侍郎,太子殿下唤你等进屋议事。”
刘玄初红着眼睛,及时解救差点要被郑延平杀掉的大夫。
朱慈煊坐在床沿,咳嗽不停。
【敕勒歌】的副作用有点大啊。
就给郑延平唱了首向天再借五百年而已,直接肺炎了。
郑延平俯首请罪:“殿下,恕臣教子无方,臣已让陈永华把逆子关押浯洲岛,不日送去澎湖严加看管。”
郑延平犹豫道:“殿下从南洋奔往夷州,久劳成疾,当下还是养病为主,两都之事,自有臣来作为。”
朱慈煊抬手打断郑延平:“甲申国变以来,殉国的天子监国不下十人,还差孤这个太子吗?”
望着一众劝言的文武大臣,朱慈煊咳嗽道:“孤只会前进,或者转战地方,以退为进,就是不会停下来。”
“那一年弃守昆明,败亡云滇,当时孤看到满朝君臣在荒野泣不成声,那一刻孤就发誓一定要中兴大明。” 朱慈煊仰头望着横梁,莫名说到西南之事。
“孤在木邦时,见过一些明军将士,听了他们的念想,方坚定抗清矢志不渝,收复故土,让将士们能回家。”
朱慈煊一时恍惚,自己也分不清现在是【演技】,还是真情实意。
“孤收复云滇大部时,还专门去地方找了下回家的士兵。”
“结果从夷荒回到云滇的那队士兵,没了大半,那个想回家陪妻儿的把总倒在了三宣。”
“中兴大明哪是为了祖宗江山,只是想不负那些没有负我朱家的将士百姓,官员诸生。”
朱慈煊望向鲁王张煌言:“李闯入京,满清入关,大明文武想着还有长江以南半壁。”
“南都沦陷,想着还有东南西南各省,困守西南,想着还有云滇金厦,现在立足南洋,后面或许想着还有海外岛屿。”
“一退再退,大明江山便是这般丢的。”
“张苍水你说过,宁进一寸死,毋退一尺生。”
“伪清京师精锐尽出,咳咳。”
“如今京师几乎就在眼前,孤必须考虑这是否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朱慈煊握住郑延平的手:“国家到了如此生死存亡之际,除我等为其死,并无其他办法。”
“孤纵使心疾而亡,也不会死在床榻,而是死在收复神州的路上,死在两京。”
“殿下!”屋中文武半数落泪,悲呼出声。
朱慈煊笑道:“一个两个的,真当孤死了吗,南荒瘴气都没要了孤的命,些许温病能奈孤何?!”
“延平王,孤应许过你的,孤自会做到。”
郑延平再次怔住,不清楚殿下是在说带他血债血偿,还是让他后续承继大统。
朱慈煊伸手将朱以海和张煌言唤到身前。
“孤知道你们之间有仇怨,但说两藩之仇,何如李闯顺营覆灭大明,但父皇和隆武先帝不也放下仇恨,联寇平虏,李来亨李定国他们不也归顺大明,誓死抗清吗?”
朱慈煊顿了顿,继续道:“张名振确实无辜,罪不至死,请皇叔和张侍郎,看在孤的面子,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