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与诸将商议,从浯洲澎湖调兵回守海门和思明州。”
郑延平冷笑两声:“那伪清的兵马还真是源源不绝啊。”
“去岁二十万大军惨败,今年十余万大军进攻云滇,这会儿又有大军来袭金厦海门。”
郑泰缓缓叹气:“伪清朝廷到底有整个神州天下,万万百姓,征兵征饷比我们多的多。”
“我们不休养几年,实在难以收复失地,纵得一两个县,九州万方之下也只能艰难困守。”
郑泰说着看向对面的张煌言:“就算仗着海上船利,深入故土,也只会像张名振一样,三入长江亦无功而返。”
郑延平虚眯双眼:“你是反对殿下和我北伐京师了。”
郑泰微微俯首:“臣不敢,只是三年大战,金厦确实缺粮少饷。”
“往年有五大商经贸,沿海缙绅助饷,才能足够金厦大军日常开销。”
“如今将士少了半数,但伪清迁界禁海,五大商去往沿海的贸易尽断,沿海各地也无缙绅可以助饷,就今年的日常军饷,都还缺五十万两呢。”
郑泰看向朱慈煊,认真道:“殿下从南洋带来的白银大米,臣已经检阅过。”
“堪够殿下的两千精锐北伐,若金厦出兵,一是无粮,二是东凑西拼,也只能拿出十万两白银以作军需。”
十万两少吗?
当初隆武帝拉拢鲁王军队,也只送去了十万两。
一个精兵二两银子,足够五千精兵一年作战了。
就算普通士兵的月供和兵饷,也足够一万士卒一年开销。
但也属实不多,郑延平在东海发放牌饷做保护费,一艘大船一年的保护费就两千两,十万两也就是五十艘船而已。
郑泰身边的黄廷开口道:“太子殿下,国姓爷,海澄用兵在即,要让金厦安稳,兵马军饷都应用在海澄海门方面。”
“何况海上即将变风,如何能北上京师,若沿岸而航,指不定在江浙齐鲁就被清军发现,然后伪清朝廷从天下调兵回守京师。”
“当下还是专注漳州金厦为好,等南洋的粮饷运来,再图粤东江浙,或者两都。”
郑泰身后的勋将们各自望着永历太子。
你收复海澄,带着郑延平用大势压来。
现在我们要守海澄,护住你的功绩,没什么错吧。
这就是他们商议的对策,军事上让你无从挑剔。
政治上嘛,没有一个武将是干净的,要是再起常寿宁案抓小辫子,再用间谍言论泼脏水就是了。
朱慈煊平静的望着一众金厦勋将,轻笑道:“这场宴席,思明州的缙绅百姓送来了不少珍馐美馔,披着甲胄如何享用?”
“行军打仗宴后再谈就是,现在先卸甲饮宴吧。”
郑泰等人闻言,下意识看向官署周围全副武装的御营将士。
为啥带甲赴宴,不就是防太子你搞鸿门宴吗?
朱慈煊再次出声:“夏日炎炎,卸甲,凉快凉快吧。” 郑延平拍了下案几:“殿下让你们卸甲,没听到吗?!”
郑泰拱手道:“请殿下恕罪,清军随时来犯,镇将们披甲是好随时奔赴战场。”
“不止我们,官署外的副将游击们也是随身带着武器,准备去往海门海澄协助马信将军。”
朱慈煊仿佛没听到郑泰话语中的威胁之意,转首向陈上川问道:“陈胜才,你是粤东人,可知道你家乡西庵先生的绝命之作?”
陈上川乃是粤东高州府人,崇祯十五年在肇庆府学读书。
刚好赶上永历帝在肇庆继位称帝。
年纪不大,却是永历朝廷的老资历。
陈上川想了想:“回殿下,西庵先生受蓝玉案株连,临刑作诗,鼍鼓三声急,西山日又斜;黄泉无客舍,今夜宿谁家。”
勋将们再是不通学识,在身边僚属的提醒下。
也知道了蓝玉在高皇帝酒宴上的跋扈。
郑泰见黄廷等人都望着他,顿感压力,沉吟两息:“太子殿下爱护我等。”
“思明州离海澄尚远,还是有披甲的时间,那我们就卸甲饮宴,不负太子殿下的一片苦心。”
朱慈煊发现郑泰放在案几上的鸟铳,招手道:“正好孤从西洋人那里发现了一门新式火铳。”
“要为诸将们介绍一下,来人拿两杆燧发枪来,去把官署外的将领们都叫来见识见识。”
郑泰一时摸不清太子的路子。
把中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