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良久,最终将系带系好了。
她将帕子浸湿了,绕到屏风后头,仔细的擦了擦身子。
今日没泡澡,陆天玑觉得哪哪都不舒服,要知道,在这个没法入乡随俗的地方,劳累一天后泡上一个热水澡,可是她唯一的乐趣。
平日里,她一般天刚刚亮就要起来,打水去给血浆果浇水,四亩地的血浆果浇水得花两个时辰,等忙完后,她常常累得满身大汗。浇完血浆果,她还得去找草药,还得炼丹,隔三差五的还得去镇上摆摊卖血浆果和丹药。
每日累死累活,但还是生活拮据,就连这屋里的许多东西都是自己做的。夜灯中的妖怪是自己抓的,柜子是自己打的,丹炉和锅灶是好不容易换到的……
而她带来的东西只有那几样:三件灰青色的道袍,一些贴身衣物,佩剑,锁妖链,符纸以及一些修道的书。
她师尊把她扔到云泽镇上时,虽然封了她的法术,但她还能画符,还能用剑,在加上脖子上的那个吊坠和柜子里的锁妖链,对付一般的妖怪不成问题。
但陆天玑却心里有些怕了,根据方才的种种情况来看,若兔子是妖怪,那一定不是普通的妖怪。
她擦好身子后穿着外衣躺倒了床榻上,兔子已经在塌上窝了许久,方才两眼炯炯有神的兔子这会儿竟有些昏昏欲睡了。
陆天玑故意将窝在床榻边沿的兔子往怀里带了带,她握着它的爪子,凑过去仔细查看着它的伤势。
兔子的伤表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摸着里面的骨头还没长好,若想下地走路还得等上一个月。
她一面摸着兔子的断骨,一面仔细观察着兔子的神情:
“话说你腿上的伤过了这么久都没好,不会伤你的是妖怪吧?”
兔子任由她捏着自己的伤处,像是有意讨好一般往她怀里蹭了蹭。
于是乎,陆天玑拍了拍它的后背:
“天色已经很晚了,小兔子快睡吧。”
说完,便戒备地抱着兔子闭上了眼睛。
她虽闭着眼睛,但一刻也没有睡着。兔子时不时在她怀中拱两下,每拱一下,她的心就猛跳一下,生怕兔子一改往日乖巧的模样,忽然变得奇大无比,张开大嘴就是獠牙利齿,一口就要咬断她的脖颈。
但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她脖子上挂着的吊坠,无论妖力多么强大的妖怪,只要动了歪心思,都会被自己的妖力反噬。
想到这里,陆天玑特意将道袍中的吊坠摸了出来,又将兔子往上抱了抱,让兔子的脑袋与吊坠紧密想贴,这样,就算它变成妖怪,这吊坠也能让它一瞬之间弹开。
闭着眼睛抱了兔子一夜,陆天玑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等她从一身冷汗中惊起的时候,她身旁的兔子枕着她的胳膊,窝在她怀中,睡得正香。
陆天玑摸了摸自己完整的身体,又摸了摸身上的道袍,不禁感叹昨夜竟然无事发生。
她想:莫不是自己昨夜忽然和衣而眠,引起兔子的怀疑?
第5章 姐姐,不要扔我……
陆天玑往塌上的兔子看过去,兔子正窝在她怀中酣睡,毛茸茸的肚子跟着它的一呼一吸上下起伏,这模样俨然就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动物。
但昨日那些事太过奇怪,难免让她心生疑虑。如今最为让人省心的方法便是立刻将兔子扔到丛林中,让其自生自灭。
可她看着怀中的兔子却陷入了两难之中。
若是这兔子不是妖怪,就这么将断了四条腿的它扔到丛林中,此种行为和虐杀动物无异。若兔子真是妖怪,将这样一只奇怪的妖怪留在身边实在是危险至极。
陆天玑凑到兔子身边,仔细的观察着它身上的每一根毛发,试图找出它是妖怪的证据。
这时,怀中的兔子忽然醒了,它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陆天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它瞳孔猛的一缩,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缩着身子连连后退了几步。
陆天玑看着它一路退到床榻的边缘处,后退一个踩空险些跌落到地下,幸好陆天玑及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它的兔耳朵,又将其提了上来。
又笨又胆小,真的会有这样的妖怪吗?
她将兔子放在塌上,又替它盖了一层被子:
“掉下去弄脏了就不能睡我的床了。”
今晚她还要继续试探这兔子是否是妖怪呢。
陆天玑将兔子留在塌上,起身去屋外给那些血浆果浇水。
如今已经入冬了,天气渐渐变冷,血浆果是一种需要冬眠的植物,它会随着冬天的到来将枝干慢慢收回到土地中,直到春天再长出来。
陆天玑已经将今年的最后一批血浆果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