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闻闻。”
说着,兔子挪到了床榻边上,往陆天玑那儿凑了凑。
陆天玑看着凑过来的兔子,一脸鄙夷的俯下身,将脸埋进它脖颈处嗅了嗅。
兔毛柔软又暖和,陆天玑竟觉得它身上也没有那么臭的妖怪味了。
但妖怪就是妖怪,道士就是道士,道士绝不可能承认妖怪是香的。
于是她抬起头,佯装做难受地咳嗽了两声:
“一股臭妖怪味。”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昨晚你打喷嚏,把鼻涕和口水都蹭在我的毛上面了,我都没有嫌弃你。”
说着,兔子气得磨了磨牙,将脸撇到了一边。
闻言,陆天玑心中有些惭愧,但这也不能全怪她啊,谁让昨晚兔子身上一股妖怪味?
“这样啊……那为了补偿你,等会洗澡的时候给你抹一些我的香膏吧。”
兔子忽然两眼放光,连耳朵也支棱了起来:
“那个香膏是姐姐身上的味道吗?”
“自然……”
其实不然,那块香膏是两年前离开三清宗时,沐尘赠与她的分别礼物。
她俩被罚,沐尘多有愧疚,于是她特意摘了三清宗林子里的桂花,将其制成了一块香膏,赠与即将去云泽镇的陆天玑:
“姐妹啊,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今日我赠与你一块香膏,它是由我亲手炼制而成,花了我足足一个月的心血,当你想我时,只要抹上它,就能回忆起与我在三清宗一同修道的美好时光。”
陆天玑接下香膏,她虽挺怀念在三清宗修道的日子,但这块香膏她一次也没用过。那气味香得过头,不过用来掩盖妖怪身上的臭味,应该还挺合适的。
“姐姐,我现在就要洗。”
陆天玑瞥了一眼心急如焚的兔子,道:
“急什么?还没吃饭呢。还有,变小一点,这么大一只妖怪待在家里挺可怕的。”
闻言,兔子乖乖变小了一些。
陆天玑像往常一样,洗漱完就去做饭,吃完饭便学着炼丹。
兔子这一天却格外聒噪,过一会儿就跑来烦她:
“姐姐,都已经吃完饭了,还不能洗澡吗?”
陆天玑坐在丹炉前,道:
“等晚一点。”
过来一会儿,丹炉熄了火,兔子又跑到她跟前:
“姐姐,丹药都炼好了,还不能洗澡吗?”
陆天玑拿着炼好的丹药,道:
“等一会儿,别急。”
不到半个时辰,兔子又跑来:
“姐姐,已经很晚了。”
陆天玑看着窗外白花花的一片,不耐烦的道:
“天还没黑。”
终于等到了天黑,在兔子的再三催促下,陆天玑烧起了热水,兔子坐在小灶前,添柴添得格外卖力。
不一会儿,热水便烧好了。陆天玑在木盆中调试好水温后,便将兔子抱到了热水中。
兔子乖乖的趴在木盆中,让热水没过自己的身子。
陆天玑洗得格外认真,她脱了外袍,勒起了袖子,将兔子翻来覆去洗了好几次,木盆中的水也换了好几遍,但她依然觉得兔子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臭妖怪味。
她皱着眉使劲的揉搓的兔子身上的毛,兔子趴在木盆里,仰起头望着陆天玑,小声的说:
“姐姐,那个香膏呢?”
陆天玑这才记起要给兔子抹香膏,于是她去箱子里翻了许久,才将那一盒香膏给翻出来。
她在兔子身边打开了香膏,兔子赶忙伸着脑袋凑过去嗅了嗅。
似乎……味道不对……
陆天玑催促她:
“快把鼻子拿开,还要不要抹了?”
兔子纹丝不动,鼻子就像长在了香膏上一般。在它的再三确认之下,兔子发觉这块香膏的味道与昨夜的“人味”截然不同。
它抬起头,道:
“姐姐,不是这个味道,这明明是桂花的味道。”
“别太挑剔,有东西抹就不错了。”
说着,陆天玑用手指挖了一些香膏,就要往兔子身上抹去。
兔子立刻退到了木盆的边缘:
“姐姐不是说,香膏是姐姐身上的味道吗?”
“对啊,我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陆天玑笑着蒙骗它:
“哎呀,这个很香的,别挑了。”
兔子望着她脸上的那抹微笑,心中十分不满。道士一看就在诓骗它,它可是妖怪,鼻子可是极其灵敏的!
于是,它忽然凑到陆天玑身上,将鼻子埋到了昨夜人味的来源之地,隔着一层道袍,它嗅到了熟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