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才是。

看着她的银发红瞳，陆天玑忽然道:

“我记得你说过，你变成白毛红瞳的时候，就会回曲山。”

“随口说的。”

那本就是一句玩笑话，竟不想那株仙草真能让她变成白毛兔子:

“我还不想回去。”

陆天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这意思是还想继续赖着她。

若是在云泽镇也就算了，可这里是三清宗，若是被人发现，她会受处罚不说，妖怪也会被抓进地牢。

陆天玑曾在地牢值守过两日，那儿昏暗无比，潮湿阴冷，实在不是她这种妖怪呆的地方。

“我洗好了。”她拿起一旁的衣裳，“你转过去。”

月亮知趣地转到一边，她跨出浴桶，一面穿着衣裳，一面道:

“洗完后，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说罢，她便拢着衣襟走到了内室，躺在了被窝中。

她住的这座山峰很高，夜里常常起雾降霜，天气一冷，被窝里一时半会儿暖不起来。

可她今日将被窝都睡暖了，浴桶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

过了这么久，水应当都已经冷了。

陆天玑窝在被子里，忽然问:

“还没泡好吗？”

那边，她只是说:

“我不回去。”

陆天玑没再理她，想泡冷水澡那便泡着吧。

只是过了一会儿，陆天玑觉得此举有些不妥。毕竟妖怪若是冻病了，就不好赶路了。

于是，她又道:

“夜里天气冷，泡好了就快出来。”

那头沉默不语，陆天玑心里莫名烦躁。

她闭着眼睛，但始终没法入睡，于是在心中默默念起了《清静经》: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

道法经书念了好几遍，但心里还是乱得像一团麻。

那边还是静默无声，看这架势，她若不做点什么，妖怪怕是会在水里待一整晚。

“出来……”

陆天玑搂紧了被子，“奖励你。”

说完，那边果然有了动静，不到一会儿功夫，妖怪便跑到床边，掀开了她的被子，躺倒了身边。

陆天玑怀里钻进来一个滑溜溜的身体，她的手虚搭在月亮的后背上，肌肤相贴间，她皱了皱眉头:

“怎么衣服都不穿?”

“衣服上面有泥巴。”

月亮窝在她怀里，语气总算暖了些:“你别让我走了。”

“不走你待在哪儿？”

“自然是跟着你，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陆天玑当即拒绝:

“不行。”

月亮在她怀中抬起头:

“为什么？”

“这里危险，一不小心你就被抓进地牢里了。”

“三清宗不分青红皂白就抓妖怪吗？”

陆天玑道:

“一般好妖怪不会主动跑到这里，只有某些别有用心的妖怪，才会想法设法进来。”

“所以你明日必须走。”

听着这些话，月亮越来越烦，好不容易挖洞爬进来，才过多久就想着赶她走?

她将脑袋埋进她怀中:

“好困，想睡觉了，明日再说吧。”

刚闭上眼睛，她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做。

她睁开眼，扯了扯陆天玑的袖子:

“奖励是什么？”

陆天玑替她拢了拢被子:

“走的时候再给你。”

“我现在就想要。”

“我亲自炼制的灵丹妙药，在柜子里放着，明日给你。”

只是灵丹妙药?怪叫妖怪失望的，早知道就在水里多泡些时候了。

月亮又问:

“那丹药有何药效?”

“先睡，困了，明日再说。”

说着，她便转过身，往里挪了挪。

月亮贴过去楼住了她的腰，恍然间，她想说许多话。

说她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黄皮子白拉她一趟，后来一路边问边走，走到三清宗又花了多大的劲儿。说拦她的东西是多硬，听见动静走出来的道士是多凶，宗门外的泥土是多难挖，她的住处又有多难找……

可到最后，她只是抱着陆天玑的后背，回了一句:“嗯。”

＊

翌日，清晨。

小辞师妹从烛华的灵泉中走出来，穿好道袍后，便拿起一旁木托上的册子往流云峰走去。

流云峰是她师姐的住处，手里的册子是她师尊清晨拿过来的剑谱。烛华拖她给师姐送去，顺便联络一下师姐妹之间的感情。

只是她刚走到门外，屋里边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