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下巴,在她耳边轻语:
“陆妹妹,还有多久的路啊?”
轻纱制成的红盖头在她脖颈间轻轻蹭着,蹭得她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跳下马去。
她紧拽的缰绳,直挺着背:
“就快到了。”
马儿又走了一会儿,走回家时已经快到黄昏。
“到咯!”
说着,婶婶们取下马儿脖子上的缰绳,又从屋里拿出了一个小板凳放在月亮脚下,扶着她下了马。
“小陆,快些下马,进去拜堂。”
陆天玑翻身下马,脚刚落地,脑袋便被一顶红盖头给蒙住了。她本能伸手去取,两条胳膊却被婶婶们给架住了:
“既是妻妻,我们看你也应该盖顶盖头才好。”
“是啊,不能让月姑娘一个人盖盖头。”
说话到了这个份上,陆天玑也只能任由她们搀扶着胳膊,不紧不慢地往里走。
盖头挡着她的视线,她低着头才能勉强看到脚下的路。
她每走一步,盖头的下摆便会微微掀起,有时候,她便能看到走在前面的那双婚鞋,还有月亮衣摆下忽隐忽现的脚踝。
很白,骨节处还透着淡粉色。
看得她移不开眼睛,连步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
往前一步,那脚踝便悄悄隐进了衣裙中,再往前一步,那脚踝便露了出来,就在这一步又一步中,陆天玑被婶婶们搀进了屋。
果然啊,三清宗连幻境都如此可怕,连如此细微的地方也是按她的喜好来的。
实在让人难以逃脱。
进了堂屋,婶婶们将她们围在中间,正堂上坐着陆天玑她娘。
身旁一位大嗓门的婶婶高呼了一声:
“一拜天地!”
于是,她们对着正门外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她们转过身,对着陆天玑她娘拜了一拜。
“妻妻对拜!”
她们转身面相对方,对着面前那个同样盖着红盖头的人,慢慢的弯下了腰,低下了头。
“礼成!”
周围的婶婶们放声大笑,围着她们又拍手又转圈,“好啊,好啊,既然拜过堂了,就该大吃大喝了。”
“是啊是啊,快来大吃大喝!”
说着,一位婶婶便带头走到了屋外,坐到摆满佳肴的桌前斟起了酒。
闻言,陆天玑正要掀了盖头,却被一旁的婶婶按住了手:
“你俩该去屋里喝交杯酒~”
说着,又搀着她们胳膊将她俩带到了屋里。
将两人端端正正的按在喜被上后,婶婶们便笑脸盈盈的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替她们带上门。
屋里静了一会儿,盖头下,陆天玑往月亮那边轻轻瞥了一眼,只见她微微低着头,身子坐得笔直,双手也规规矩矩地放在腹前。
正想着要不要揭了盖头,身旁的人微微侧身,抬起了手轻轻将她头上的盖头给掀了下来。
盖头一掀,眼前便亮堂了许多。
尔后,月亮又问:
“陆妹妹不帮我揭盖头吗?”
于是,陆天玑双手拉过她的盖头,慢慢将其掀过了头顶。
盖头下,那人正对着她笑,红瞳白发,哪哪她都熟悉得不得了。
月亮见她失神,于是凑近了她一些,牢牢盯着她的眼睛:“陆妹妹怎么这样看着我?”
什么都熟悉,就是这声“陆妹妹”倒是十分新奇。
“没什么,只是有些不习惯。”
闻言,月亮没再说些什么,只是起身拿起了摆在桌上的两杯酒,一杯握在自己手中,另一杯递给了她:
“按规矩我们得喝个交杯酒。”
说着,她拿着酒杯的手挽过陆天玑的胳膊,微微起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尔后,她看向了陆天玑。
在她眼神的示意下,陆天玑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一向酒量不好,这杯酒又有些烈,虽只有一小杯,也让她头昏脑涨,脚下也像灌了铅似的。
月亮却又斟了杯酒:
“陆妹妹多喝些。”
陆天玑连连摆手:
“不喝了,不喝了,再喝要吐了。”
说着,她拉过喜被的一角,盖在了自己头上。
月亮上前推了推她:“陆妹妹?陆妹妹?”
见她没反应后,便将手伸向了她的腰间,将那块玉牌给取了下来。
她将那块玉牌拿在手中,摩挲着上面的细纹,将其看了又看,最后把它锁在了柜中。
做完这一切后,她吹灭了蜡烛,脱了喜服,拉过被子躺在了陆天玑身旁。
陆天玑大半夜醒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