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地，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方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从小就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源于我童年时期的一些可怕经历。为了保护自己，我的大脑创造了另一个人格。那个人格……她很聪明，也很危险。她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而我，作为主人格，却对此一无所知。”

沈安言忍不住问道：“那么，您是怎么发现的呢？”

方沁的眉头微皱：“当年中央调查局想要与我合作抓捕莫文慧，他们给了我致幻剂，让我看到了那个人格的存在。我一度很恐慌，想要自首，但子珊却一直坚持相信我是无辜的。她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陪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梁子珊轻轻握住了方沁的手，她不知道方沁坦白这些是对还是错，明明两个人只想与世无争，但这些年，方沁始终活在愧疚之中，平静只是表象。

“方沁，你不必勉强自己讲这些。”梁子珊心疼道。

方沁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关系，子珊。我觉得是时候面对这一切了，而且莫文慧现在盯上了安言，我不能装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转向沈安言和胡冰语，继续说道：“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莫文慧一直疯狂伤害我身边的人，我的初恋就是死于我和莫文慧的一场对决中。至今，我仍忘不了她满身鲜血的样子。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保护不了身边人。那个人格总是时不时会出现，她喜欢和莫文慧较量，甚至还想加入莫文慧的阵营。”

方沁的声音越来越低沉：“那段时间，我常常感到自己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想要保护身边人的我，另一半却是那个危险而强大的人格。我不知道该如何控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不过车祸以后改变了这一切，那个人格似乎消失了。三年前，莫文慧曾经捧着她最喜欢的风信子来看到我，看到我‘智力退化’的模样，她好像很难过。”

“方前辈，莫文慧说她知道您在装傻。”沈安言忍不住插了一句。

方沁听到这话，尴尬一笑：“果然还是什么都逃不过那女人的眼睛……所以是她选择了放过我么？”

想到这里，方沁的胸口忽然涌起一阵酸楚，她还记得莫文慧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模样。

“我去坐牢，你陪我吗？”莫文慧的话语还在她耳边回荡。

方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最初的莫文慧，她其实很善良，内心一直坚持着正义。在我最迷茫，最难过的时候，是她一直耐心地开导我，帮我解答案件的疑惑……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像个温柔的大姐姐一样，带我一起去逛街，吃饭，买衣服。后面，她回英国之后，发生了全家灭门惨案，我想这件事对她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没多久，她找过我一次，说自从家里人死光了以后，脑子里出现了‘神’的声音，她想通过催眠让我也听到那个声音，我当时以为她疯了，就……就逃避了。现在想想，莫文慧当时一定很需要帮助吧，是我太自私了……”

沈安言犹豫了一下，打断方沁，她轻声道：“方前辈，莫文慧当时没疯，她……她应该是有了平行世界另一个自己的记忆。”

方沁闻言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安言，声音有些颤抖：“平行世界？你是说真的吗？”

沈安言点点头，缓缓道出了她自己的平行世界经历，以及莫文慧跟她讲述的关于量子跃迁技术的研究。随着沈安言的描述，房间里的气氛越发沉重。方沁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和痛苦。

“原来……她没疯……我真是太蠢了……”方沁咬着颤抖的嘴唇，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为什么我要这么冷血？”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沈胡二人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不知该如何安慰面前这个饱受内心折磨的女人。

梁子珊轻轻搂住方沁的肩膀，温柔说道：“方沁，别太自责了。那时候肿瘤压迫了你杏仁核，导致你缺乏同理心，这个不是你的错。”

方沁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可是子珊，我的另一个人格和莫文慧约定要去创造什么犯罪舞台，某种意义上是我害了她。”

听到方沁的自责，沈胡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话。梁子珊轻轻抚摸着方沁的后背，试图安慰她。

“方沁，你不必这样自责。”梁子珊柔声说道，“那个人格代表不了你的想法。”

方沁摇摇头：“子珊，你说得对。但是……我不能否认，那个人格也是我的一部分。”

沈安言心中五味杂陈。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