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
“不仅如此,”沈安言眯起眼睛,“你看他的站位,始终保持在能够最清楚看到‘作品’崩裂过程的角度。而且在人群骚动时,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雕塑上,就像一个艺术家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王力迅速调出这位收藏家的资料:“李文山,近年来活跃在艺术品拍卖圈,经常出手一些价值不菲的作品。但是……”
“但是什么?”胡冰语追问道。
“但是关于他的更早期资料几乎一片空白。”王力皱眉说道,“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沈安言的目光在李文山的照片上停留许久,那副金丝眼镜背后的眼神透着一丝熟悉的痕迹。她再次调出周默年轻时的照片对比,虽然五官轮廓有所变化,但那种对艺术近乎偏执的眼神却始终如出一辙。
“冰语,我们得去找林静再聊聊。”沈安言胸有成竹地说,“如果李文山真的是周默,那他一定做过整容手术。以林静的专业水平,应该留下了相关记录。”
在赶往林静诊所的路上,沈安言的思绪不断。如果李文山真的是周默,那么整个案件的脉络就更加清晰了。这不仅是一场针对童伟的复仇,更是一场对整个艺术界黑暗面的控诉。
“你在想什么?”胡冰语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沈安言轻声说:“我在想周默的心理变化。从一个充满艺术梦想的年轻人,到一个精心策划复仇的凶手。这个转变过程一定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就像你在侧写张浩文案件时说的,”胡冰语接话道,“有些人对艺术的追求会变成一种偏执,最终导致疯狂。”
沈安言点点头:“但周默比张浩文更加理性。他没有把自己完全困在扭曲的艺术世界里,而是选择了一种更具象征意义的复仇方式。用童伟最引以为豪的艺术形式来结束他的生命,这是一种讽刺,也是一种艺术表达。”
到达诊所时,林静正在整理病历。看到沈胡二人,她似乎并不意外:“我猜……你们是为了周默的事来的吧?”
沈安言微微一怔:“您知道周默?”
林静苦笑着说:“当然知道。他和雯雯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同样的受害者。在雯雯自杀后,他来找过我,说要帮雯雯讨回公道。但那时候我还沉浸在悲痛中,只是劝他放下仇恨。”
“后来呢?”胡冰语追问道。
林静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次之后,周默就消失了。直到三年前的一天,他突然来找我,脸上带着可怕的疤痕。他说是被人泼了硫酸,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阴郁,反而充满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沈安言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了那副被涂抹掉眼睛的群像画,那些空洞的眼眶仿佛在诉说一个更残酷的故事。
“您为他做了整容手术?”她轻声问道。
林静点点头:“是的。他说要重新开始,但我知道,那只是一个谎言。他的眼神里藏着太多秘密,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
她走到档案柜前,取出一份病历:“这是周默的整容记录。他要求将自己的五官完全改变,甚至连瞳孔的颜色都要换。那时候我就该察觉到的,他不是要重生,而是要创造一个新的身份。”
沈安言仔细翻看着病历,上面详细记录了周默的整容过程。最引人注目的是一行备注:“病人要求保留眼角的疤痕,说那是艺术家必须铭记的伤痕。”
这一瞬间,沈安言忽然意识到周默不仅仅是在复仇,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演绎一场惊世骇俗的艺术大戏。那道疤痕就像是他灵魂深处永远无法愈合的创伤,也是他艺术生命的印记。
“林医生,”沈安言轻声问道,“您觉得周默现在会在哪里?”
林静望向窗外的夜色,眼神有些凄迷:“老实说,我不知道。他已经很久没跟我联系了……”
沈胡二人匆匆告别林静后,回到了soi特案组,整个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王力正站在电子白板前,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案件相关的照片和资料。
李思琪快步走来,递上一份资料:”王队,我查到作品拍卖会的所有细节了。那件《沉睡的维纳斯》雕塑是前天临时送来的,送来时附带着一封署名童伟的推荐信,还有他的私章。”
沈安言接过资料,仔细翻阅着:“这封推荐信的笔迹和童伟的很像,但还是有细微差别。你看这里,”她指着某个字的笔画,“童伟习惯性的顿笔在这里被模仿得不够到位。”
胡冰语在一旁点头赞同:“周默对童伟的了解确实非常深入,连笔迹都能模仿得如此相似。这更加印证了他就是凶手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