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就像她一直在追踪周默一样。
“周默,我们确实来了。但不是为了欣赏你的‘作品’,而是为了阻止你。”
周默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阻止我?沈安言,你真的认为自己能阻止艺术的诞生吗?”
他缓缓走向画室中央,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近乎神圣的光晕。沈安言这才注意到,周默的身上穿着一件纯白的长袍,那是艺术家们常用来遮盖未完成作品的布料。
“你看,”周默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世界,“这里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在这个画室里,我曾经怀揣着最纯粹的梦想,相信艺术能够照亮人性的黑暗。但现实却给了我最残酷的教训。”
沈胡二人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生怕周默突然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但周默只是站在那里,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近乎虔诚的光芒。
“你知道吗,沈安言?”周默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当我创作《失明者之舞》时,我想表达的是人性中的盲目。但讽刺的是,我自己却成了最大的盲者。我看不到艺术界的黑暗,看不到那些虚伪的面具,直到一切都太晚了。”
沈安言感到心脏一阵绞痛。她能理解周默的痛苦,那种理想被现实摧毁的绝望。她曾经也站在过同样的悬崖边缘,只是她幸运地被拉了回来。
“周默,我明白你的痛苦。但是用自己的生命来创作,这真的值得吗?艺术应该传递希望,而不是绝望。”
周默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希望?沈安言,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希望吗?当童伟肆无忌惮地剽窃我们的作品时,当林雯因为无法承受真相而选择自杀时,当整个艺术界都对这些不公视而不见时,希望在哪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仿佛要将多年压抑的愤怒全部倾泻而出:“我的《失明者之舞》最后变成了童伟的作品,而林雯的遗作则成了安娜画廊的镇店之宝。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希望?”
沈安言鼓起勇气,缓缓向周默走去。她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个濒临崩溃的灵魂。月光在她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仿佛映照出她内心的挣扎。
“周默,你有没有想过,用生命创作的艺术,最终只会留下更多的伤痛?”
周默苦笑一声:“伤痛?沈安言,你以为我在乎吗?当我的灵魂已经被撕碎,当我的理想被现实碾压得粉碎,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痛?”
沈安言静静地凝视着周默,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那个在手术室里追求“完美艺术”的医生,同样充满着执念与偏激。
“你说得对,周默。”她轻声说道,“痛苦确实无法用常理来衡量。但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用生命完成这件‘终极艺术品’时,又会给其他人带来怎样的伤害?”
周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决然:“其他人?你是说那些冷眼旁观的艺术家们吗?还是那些助纂者?他们早就该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代价。”
就在这时,画室的角落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胡冰语警觉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去,照亮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果然不只有你一个人。”沈安言轻声说道。
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是那些曾经被童伟剽窃过作品的年轻艺术家们。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
“看到了吗?”周默展开双臂,“他们都明白,只有用最极端的方式,才能让这个腐朽的艺术界清醒过来。”
其中一个年轻人颤抖着开口:“我们准备好了,周默。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沈安言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周默和他的追随者们已经准备就绪,如果不能及时阻止,这场惊世骇俗的“艺术展演”将无可避免。
“周默,”沈安言的声音中带着恳切,“你真的认为这样做能改变什么吗?即便你用最极端的方式完成这件‘作品’,艺术界的黑暗就会因此消失吗?”
周默顿时露出了那种近乎癫狂的笑容:“改变?沈安言,你太天真了。我早就不奢望能改变什么了。这件作品的意义不在于改变,而在于揭示真相。”
他缓缓从长袍下取出一把手术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当我的血液在艺术展上流淌时,当我的生命以最纯粹的方式献祭给艺术时,所有人都将看到这个虚伪世界的真面目。”
沈安言的心跳加速,她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