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咚咚咚”，急促的心跳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突兀。

明明是十人宿舍，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

设身处地地去想，任何人在这样的处境下能不紧张才怪。

月光穿过窗户洒在地上，李灼望着月光久久不能平静。

洁白的月光，这是哪里？

他慌慌张张下床，掀开窗帘，却见天上微微泛白的黑幕中即将落下的是一轮银月。

月亮怎么会是这个颜色！

他声音哆嗦着用古修斯语道：“克图格亚！”

没有任何回应。

李灼自知大限已至，能让月神都无法穿透的空间，必定是那位名字都无法念出的存在把这里“隐秘”了。

现在的他相当于在人为制造的平行时空内。

这就是神明之上的力量吗？李灼心理防线面临崩溃，就像是摇摇欲坠的危楼，倒塌只在一念之间。

“谁？”李灼惊弓之鸟般转身。

站在门口的小小身影正是让他夜不能寐的人。

事已至此，李灼反而平静了下来，长舒一口气：“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他闭上眼睛，并不反抗，迎接属于他的命运。

不过，这也是他生死关头的一些小心思。钟照君必定会把他炼制成傀儡。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傀儡，毕竟整个中央大陆并没有多少半神。

他将灵魂出卖给了“月神”，一旦时机成熟，“月神”归来，他完全可以浴火重生，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只是，他没想到，钟照君是让他死！

“呲啦。”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李灼全身出现一道道的裂缝，幽暗的光芒从裂缝中争相挤出。

“为什么？”李灼逐渐变暗的眸色在询问着。

他听钟照君不以为然道：“因为你是男的。”

什么意思？就仅仅因为性别，他连成为傀儡的机会都没有吗？

可惜他已没法问出口，否则钟照君会告诉他。

“是的，你不配。”

第232章 守夜人 从暗转明

菲丽镇沿海的某处“海景房”, 短发的紫袍女人抓了些上等的茶叶放到茶壶内，用煮开的清泉水泡开，清香飘散。

桌对面的玛丽把大卷发拢到背后, “借”了些开水, 搅开玻璃杯内的咖啡粉，就着煎蛋、火腿、虾仁和抹了奶酪的白面包片解决早餐。

达妮埃拉撇了她一眼：“怎么好好地回来了？”

玛丽摸摸肚皮道：“这你得问徐武，我左等右等，等不到‘女神舰’, 只能厚着脸皮求那些使者, 搭顺风船回来。”

达妮埃拉的紫瞳闪过疑惑：“徐武说有件事情去办, 然后便渺无影踪。”

事关绝密, 她没说十月一号那天实力跌落为“门徒”, 不管如何使用秘术也无法重回天使。

这些天她忧心忡忡, 却不敢离开菲丽镇。

玛丽不屑道：“男人就是不靠谱。”

话毕，玛丽和达妮埃拉目光同时猛然转向门口。

空气中产生波纹, 如水波涟漪。涟漪聚合成一个点, 似乎形成了什么时空通道。

通道内，飞出两个人。

达妮埃拉本以为是厄尔多安, 毕竟这可是她都未掌控的空间折叠能力。让她大跌眼镜的是，居然是钟照君。

而另一个人, 是被教会列为重大通缉犯的苏惜文。

达妮埃拉足足看了两秒才认出苏惜文。变化太大了。

标志性的两条短辫不复存在, 已剪短了发。眼窝凹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玛丽语无伦次道：“这……你……发生了什么？”

钟照君自来熟地坐下，给自己泡了一杯绿茶，咕嘟咕嘟喝完，长篇大论道：“第一纪元后半段，虚空龙, 也就是亚历山大·亚瑟为了传播信仰，改头换面，取名拉尼娅，神号‘自由女神’。他的野心随之扩大，纪元的尾声在纳撒内尔·克图格亚的帮助下，隐秘地收集了四份‘虚空侍者’和毁灭之锤的本源。在因斯人圣城，如今的诩洛城刺杀了他的老师塔西娅·因斯。”

“以此成神，成为旧日支配者，序列名称为序列零‘夜皇’，成为空间秩序的漏洞。”

“他想更进一步获得生命层次的再次蜕变，要干掉当时世界之树途径大天使的空想巨龙。”

“于是他发动了侵略战争，把自然之都和因斯帝国描绘成试图毁灭世界的大反派。”

“结果你们也知道，他失败了。空想巨龙成神。世界侧底两极化，一南一北互相敌对。”

“十几天前的神战中，亚历山大·亚瑟被阿斯特丽德伏杀，为这场内斗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