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弧度微敛,手指翻动,从买的那堆药品中找出包装完好的体温计。
“如果烧的厉害需要去医院。”
医院......
时浅拧眉,抱起胳膊,无视她举在空中的体温计,道:“开什么玩笑,外面的天气人能出* 去吗?”
凌晨台风已升级为黄色预警,新闻报道不断提醒市民关紧门窗,避免外出。
她刚刚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暴雨倾盆,狂风卷着雨水肆虐,大部分道路都被封锁,这种天气出门根本不安全。
云岁晚只是道:“先测体温。”
她的手仍举着体温计,大有时浅不接就不放下的架势。
时浅脑袋阵阵发痛,又开始觉得她烦人了。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吃了退烧药,一会就好。”
她没有力气和云岁晚吵架,靠进沙发里转移话题问:“今天教什么?”
“时浅。”女人唤了声她的名字,面色是少有的严肃,蹙眉看向她的眼神无奈,带着苛责。
“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她目光似无意地瞟过时浅肩膀。
体温计是腋下式,通常只有孩童时期才需要大人帮忙协助。
时浅下意识提了提领口,毫不怀疑云岁晚干得出这样的事。
她坐直身子,不情愿的从对方手中拿走,抱怨道:“真麻烦。”
云岁晚收回胳膊,唇角上扬,露出熟悉的浅笑。
时浅昨晚穿的睡裙因为发烧被汗湿,换了身衬衫样式的,她抬手解开领口纽扣,忽见女人侧身回避。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大家都是女性omega,再说又没打算脱衣服。
可看到云岁晚这幅反应,她也跟着感到些许不自在起来。
时浅抿唇,快速将体温计夹到腋下,手指抓着前襟合拢,“要测多久?”
云岁晚记录下时间,道:“五分钟,十点十分的时候就可以了。”
暗流涌动的拉扯结束,气氛一时冷却,室内沉寂在令人尴尬的安静中。
时浅坐久了有些累,屈起膝盖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见她手指在平板上点动,想起正事,问:“教什么?”
云岁晚调出画面投屏,“看电影。”
时浅如今已不再质疑她所说看电影是教学一部分的专业性。
她调整成舒服的姿势,望向屏幕,没看多久,感到不妙。
云岁晚语调轻柔,缓缓向她介绍这部电影的背景来历,可许是退烧药发挥了作用,困意浮现,时浅昏昏欲睡,配合她的声音格外催眠。
风撞在窗户上呼啸而过,外面风雨交加,室内却平静舒适。
电视屏幕盈盈亮着光,画面在眼前模糊,她看着看着,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合上了,耳边声音也逐渐听不清晰......
“时浅?”
呼唤声勉强将她从混沌的状态中叫醒,时浅费力抬起眼皮,云岁晚站在她身侧微微弯着腰,柔顺的黑发从肩头垂泄。
“到时间了,体温计拿出来。”
体温计......
时浅迟钝的大脑转动,她虽困的失去意识,但还是本能夹着温度计,胳膊缩在小腹和屈起的大腿间固定。
她迷迷糊糊的维持着这个姿势别扭的反手去够,明明有另一只手可以帮忙,却仿佛全然遗忘了般。
云岁晚无奈地看着她折腾良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冰凉的手指擦过锁骨,挑开衣领,指腹蹭到烧热的皮肤,凉丝丝的很舒服。
时浅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体温计从腋下抽出,云岁晚对光看清上面显示的温度。
“38.3度......”她低喃,似在思考这个温度需不需要送时浅去医院。
时浅捕捉到关键信息,有气无力地触发回应:“我吃了药,睡会就好......”
难为她困成这样还在逞强。
似乎很抗拒去医院。
云岁晚目光沉沉打量她,想着这个温度的确不算太危险,具体要看退烧药能否把体温降下,便道:“去床上睡吧。”
时浅现在只要能睡,哪管得着在什么地方。
得知自己不用去医院后,仅剩的挂念也没了,直接就着沙发躺下,声音含糊,不忘命令道:“帮我拿条毛毯。”
她总是理直气壮的吩咐身边所有人按她意见行事。
一声叹息落下。
身体骤然变得轻盈,腾在空中。
胸腔吸满晚香玉的味道,时浅脑袋乱糟糟的,好像有根铁棍在里面翻搅,将所有思绪打散。
以至于她意识到云岁晚将她抱了起来,却无法对此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