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小超市只备有基础生活用品,换洗衣物成了一大困难。
时浅用云岁晚手机给陶酒打去电话报平安,重点叮嘱她不要将自己生病的事汇报给家里,再三得到对方保证才放心。
她估摸等台风结束,自己都快出院了,便没麻烦对方冒着风险送衣服过来。
挂断前陶酒叮嘱:“这几天你跟云老师好好相处,记得态度好点,她没有义务照顾你......”
余光看到云岁晚从浴室出来,头发半干,用毛巾擦着发尾。
“知道了。”时浅抿抿唇,挂断电话。
关掉屏幕前,她无意扫了眼微信页面。
云岁晚看来平时很少和人聊天,时浅的消息框顶在最上面几格,备注显示的是浅浅。
“你今天还不能下床,伤口也没法沾水,稍微忍一忍。”
女人刚洗完澡,随着靠近,身上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几乎盖过原有信息素的味道。
她指洗澡的事。
时浅面不改色将手机递过去,有些难受地拨弄头发,闷闷应声。
云岁晚还穿着那身白色长裙,简单搓洗了下裙摆污渍,顺手将时浅换下的衣物也一并洗净,挂在靠近窗户旁的衣架上。
时浅不自然地移开眼。
云岁晚怎么总是做多余的事。
病房是三人间,另外两张床住着位阿姨和年纪较大的奶奶,没有空位。
走廊设有陪护床,不过已经被她们的家人使用了。
将近深夜,时浅输完液,困意再度浮现,她想睡觉,可看着云岁晚,又忍不住问:“你睡哪?”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好好睡吧。”女人声音温柔,平缓的语调具有让人安心的催眠效力。
时浅合上眼,心想谁担心了......
客气下而已。
也许是医院没有紧挨街道,隔音效果比酒店好许多,风雨声作为背景白噪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时浅得以睡的安稳。
虽安稳没有疼痛和梦魇骚扰,但她还是在天亮前醒了过来,医院的床太硬了。
窗外漆黑,床头柜亮着小盏台灯,光线暗淡柔和。
时浅垂头,云岁晚枕着胳膊趴在床沿,台灯不甚明亮的暖光打在她侧脸镀上一层滤镜,眉目如画,浓密的长睫自眼下投出阴影。
她伏下的肩背纤薄,随着呼吸起伏,像停留的蝴蝶翅膀轻轻扇动。
时浅难得不带有感情色彩地观察她熟睡的模样,没有矛盾没有别扭也没有讨厌的情绪。
室内静谧,病床蓝色的隔帘仿佛将过往所有负面想法一同隔断。
回想从前,其实并不全是讨厌的回忆。
也偶尔有过像这样宁静的时刻。
...
新娘学院有几门排课少不用算在总成绩里的课程,因为教学轻松,没有考试压力,很受学生们欢迎——例如美术课。
美术课一周只有一节,天气好时会在校园内各处写生,天气差便投票选一位模特在教室里画像。
模特当选次数最多的当然是云岁晚。
时浅非常怀疑,如果不是因为她次次当选,以至于从没画过一次,老师不得已改规则要求不能“连任”的话,恐怕她们直到毕业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班级总共就八人,时浅自然轮到体验过——摆将近一小时姿势不能动,一堂课下来腰酸背痛,简直堪称新世纪酷刑。
不知道那些肤浅的人到底是喜欢云岁晚还是想暗算她,时浅腹诽。
开春气温回暖,花园里的花竞相开放,是写生的好素材。
午后阳光耀眼却不炙热,柔柔地洒在花园内,给草地和花朵铺上碎钻,熠熠生辉。
大多人将美术课当作娱乐放松的性质,到了室外心早就飘到别处,课堂作业应付了事,就连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浅随意挑了丛叫不出名字的白花,选定盛开的最漂亮的那朵,她本想着草草画个特写,画到一半又觉得糟蹋这么漂亮的花不免可惜,于是越画越投入。
收尾落下最后一笔时,多数人已经交完作业,在花园里拍照玩乐。
时浅等颜料放干,无聊地抬眼张望,随后不可置信地发现,云岁晚竟然在上课的时候睡着了。
她坐在玫瑰花丛前,侧靠着拱门,垂下的手上还端着颜料盘,姿势许久未动。
意识到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苦苦寻找她弱点的时浅显然不可能放过。
她小心凑近,女人闭着眼,呼吸悠长,白皙皮肤在温暖的阳光下透着光,浑然未觉。
画板上是一朵清晨盛放的玫瑰,露水点缀在花瓣上,娇艳欲滴。
时浅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