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在她鼻尖,手腕晃动,再画下几道胡须。
“咔擦”,仿佛是自拍软件里的特效。
时浅忍不住放出得逞的笑声。
云岁晚被吵醒,睁眼就见她眉眼弯弯,笑容狡黠的模样,蹙眉茫然问:“怎么了?”
她不知情无辜的表情配上脸上违和的猫咪胡须,极具反差。
时浅笑得更是欢快。
之后当然是被老师发现狠狠训斥了一顿,照片保存在手机里可谓是铁证如山,没有丁点狡辩的余地。
作为受害人,云岁晚可以指定时浅需接受的惩罚。
例如打扫教室、给花园浇水,或是帮她送饭跑腿之类的。
时浅愤愤认栽,好在她相册有云端备份,即使删掉照片也可以恢复数据。
云岁晚已洗掉脸上图案,等老师询问完,礼貌问:“我可以选其它的方式吗?”
老师微愣,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要求,“什么?”
女人眼眸微弯,饶有兴味地看过来,时浅脑海警铃大作。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云岁晚同样用画笔在时浅脸上画了图案。
既免去时浅惩罚,又让她得了教训,老师对她宽以待人的行为大为称赞。
只有时浅照完镜子愤怒。
凭什么她给云岁晚画那么可爱的猫咪,而云岁晚在她脸上画这么丑的狗鼻子!?
时浅悔不当初。
早知道她就应该在云岁晚脸上画个猪鼻子了。
...
时浅身体温度稳定的降下退烧,人却还是提不起精神似,总在睡觉。
虽然她除了睡觉外,也没其它事可做。
但往常性子张扬的人突然沉寂下来,让人感到怪不习惯,连她周身本应热烈辛辣的玫瑰香气,都淡的失去生机。
云岁晚望着她睡颜,心中那抹怪异的感受再度升起。
当时没工夫琢磨,现在细想,其实从时浅生病起的一切反应都很反常。
时浅看似任性,但绝不是分不清场合胡闹的人,在重要的事上不会乱来,更多时候只是她不想被逼着做不愿意的事,因而给人留下叛逆的印象。
为什么会这么排斥医院呢......
在原来的世界,云岁晚从未听过她有生病住院的经历,何况贵族omega即便生病,也是由私人医生负责,根本用不着去医院。
手机震动,云岁晚收回视线,来电姓名显示陶酒,她走出房间接听电话。
“小九,浅浅在睡觉,找她有事吗?”
时浅没带手机,联系便只能通过她的途径,她本能以为这通电话是打给时浅的,却没想到对方道:“没,云老师,我是有事想要和你说。”
陶酒声音犹豫,语气有些不好意思,“阿浅住院麻烦你帮忙辛苦照顾了,她这几天可能会脾气不太好,还请你多担待......”
云岁晚了然,道:“不用客气,浅浅也是我的朋友,我会照顾好她。”
她站在门口位置,时不时望眼病床,怕时浅醒来有事需要她。
电话里陶酒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表达感谢的客气话,间或夹杂几句照顾时浅的注意事项,有些啰嗦。
即便是云岁晚这样好耐心的人,听得仍是不自觉走神,不知道她重点在什么地方。
但她没有打断别人说话的习惯,便一直听着,时不时回应。
实则注意力已转到了病房里——时浅的药水快输完了,等会要通知护士换药。
按呼叫铃可能会吵醒时浅,云岁晚思忖着,迈步朝护士台的方向走去。
走廊两侧摆了许多陪护床,护士推着小车经过,她避开身子,忽而脚步一顿。
“你说什么?”
陶酒站在窗边,忧愁地望着外面天气,恰好一道惊雷接着女人问话响起,她愣了会重复道:
“阿浅一年半前,就是在暴雨天里出的车祸,所以只要阴天,她心情都不太好,这不是秘密,身边人也体谅,就会顺着她些,如果她昨天说了过分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陶酒的声音在耳边缓缓淡出,云岁晚定定站在走廊上,问:“车祸严重吗?”
“说来奇怪,那场车祸很严重,整个车都被掀翻了,可送到医院检查人却没什么问题,堪称奇迹,不过应该还是留下了阴影,自那后阿浅就不再开车了,也讨厌雨天。”
所以时浅不是抗拒去医院,而是......
云岁晚突然想起她神志不清时喊的痛。
过了很久才仿佛找回声音般,道:“我知道了,谢谢。”
陶酒慌忙答:“是我应该感谢云老师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