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对方上课睡觉。
记忆里云岁晚永远都有事做。
她要回应大众太多期待,负责当好完美无暇的榜样,只能利用每分每秒,即便睡觉休息,也不可能将时间浪费在发呆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上。
可她现在目光投向窗外,眼睛很久才眨动一下的模样,分明就是在发呆。
连她醒来也未曾发觉。
时浅只好出声提醒。
女人长睫受惊轻颤,回神看过来,浮现笑意道:“怎么了?”
时浅咬唇,颇为羞耻地说:“我想去卫生间。”
她手上打着点滴,伤口还未痊愈,下床走动需人搀扶。
云岁晚微怔,随即领会她意思,撩了下耳畔发丝起身,“我帮你。”
时浅推着输液架,身体重心倚靠在她身上,深觉一场病下来脸面全部丢光了。
女人将她送进卫生间后* ,自觉走到门外道:“好了就唤我。”
时浅脸颊发热。
可恶的阑尾炎......
可恶的阑尾炎让她做什么都不方便,需要云岁晚帮忙。
而在此之前,云岁晚还一直是她单方面讨厌的对象,现在却沦落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只能接受对方帮助的地步。
时浅性格好强,不愿示弱,便尽量控制着不麻烦她。
可云岁晚就像有读心术一样,总能看穿她需要什么。
昨天淋过雨的头发和身体没有清理,虽换了衣服,身体仍觉得难受。
时浅勉强忍耐着,努力忽视,但当晚上看到对方清爽的从浴室出来时,还是忍不住破功。
拜托云岁晚帮她洗头发会不会很奇怪?
时浅心里天人交战。
女人温柔的询问响起:“要洗澡吗?”
病房浴室很小,容纳两个人略显拥挤。
夜晚尤为浓郁的晚香玉味,轻易占据整片空间,即便放轻呼吸也无济于事。
身体被这股香气盈满,时浅听着身后水声,别扭地解开纽扣,不明白气氛为什么会如此奇怪。
她背对云岁晚坐在板凳上,因为看不见对方动作,下意识感到不安。
毛巾拧干,水流激烈的砸在盆里,随后湿热的绒面贴上来。
时浅肩膀轻耸。
“抱歉,很烫吗?”
“没......”她摇摇头,放松身体。
得到答复,毛巾继续沿着肩胛骨下滑,以不轻不重,非常温柔舒适的力道。
因为伤口不能沾水,只能简单擦拭。
时浅微微低头配合,头顶灯光冷冷洒在她曲线漂亮的背脊上,一点点往下,腰线隐于裤腰里。
云岁晚垂眼,浓密的长睫耷拉着,目光规矩。
她换了遍水,将毛巾递给时浅,道:“前面你自己擦...注意别碰到伤口,我不会看。”
她说完转身。
时浅脸颊莫名臊热,不自觉咬着唇。
擦得到的区域便不用云岁晚帮忙,轮到下半身,女人依旧贴心地退出浴室。
随着她离开,时浅大松一口气。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紧张。
之后就剩穿裤子的过程较为辛苦,她不能弯腰,一次性内裤太紧,慢吞吞折腾好久,才艰难穿上。
除此外一切都由云岁晚帮忙打点,洗最为麻烦耗时的长发时,她更是躺在床上没费丝毫力气。
吹风机噪音在耳边嗡鸣,暖风将香气渲染成甜腻的味道,手指穿梭在发丝里,温柔抚动。
身体洗漱完变得轻盈,笼罩心头的阴霾仿佛跟着一同散去。
有意埋藏的记忆,跳出来在脑中闪现,宣誓存在感。
时浅虽因发烧疼痛而难受,对昨天发生过的事却是大致记得的。
尤其她挣扎抗拒来医院那段,想想真是有些不识好歹。
云岁晚和她非亲非故,何况她平日对她几乎没有好态度。
即便这样,对方却还是心甘情愿的冒着风险送她来医院。
时浅实在想不通原因。
不过云岁晚本身也对谁都这样,平等的向所有人散发她的好意。
可......
她指尖揪着病号服宽大的袖口无意识把玩,心底纠结。
时浅本就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纠结久了,反而困扰,干脆心下一横道:
“昨天,对不起。”
吹风机噪音停止,女人疑惑的声音传来。
“嗯?你刚刚说什么?”
“......”
时浅气呼呼背对她躺下,“睡觉!”
头发已吹得差不多干透,云岁晚拔下插头答好,没继续追问。
她分寸